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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这样的体验:和某些人打交道,能让你感觉良好,因为,他身上带有正能量,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将正能量传递给你,令你感染到那种积极快乐的感觉。而另一些人则相反,因为他身上负能量过多,不断地向你传递消极悲观的情绪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常常有这样的体验:和某些人打交道,能让你感觉良好,因为,他身上带有正能量,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将正能量传递给你,令你感染到那种积极快乐的感觉。而另一些人则相反,因为他身上负能量过多,不断地向你传递消极悲观的情绪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常常有这样的体验:和某些人打交道,能让你感觉良好,因为,他身上带有正能量,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将正能量传递给你,令你感染到那种积极快乐的感觉。而另一些人则相反,因为他身上负能量过多,不断地向你传递消极悲观的情绪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常常有这样的体验:和某些人打交道,能让你感觉良好,因为,他身上带有正能量,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将正能量传递给你,令你感染到那种积极快乐的感觉。而另一些人则相反,因为他身上负能量过多,不断地向你传递消极悲观的情绪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常常有这样的体验:和某些人打交道,能让你感觉良好,因为,他身上带有正能量,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将正能量传递给你,令你感染到那种积极快乐的感觉。而另一些人则相反,因为他身上负能量过多,不断地向你传递消极悲观的情绪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常常有这样的体验:和某些人打交道,能让你感觉良好,因为,他身上带有正能量,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将正能量传递给你,令你感染到那种积极快乐的感觉。而另一些人则相反,因为他身上负能量过多,不断地向你传递消极悲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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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对于欢欢的分手,朋友中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说欢欢太现实,毕竟从大学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基础,如今却败给了子虚乌有的安全感,说起来确实没有信服度。
还有支持欢欢的朋友说,女生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嫁给一种安全感,如果白白浪费了女人最好的那几年,最后回想起来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欢欢和男朋友是一只脚踏进了婚礼殿堂,一只脚在门外徘徊。男朋友也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他们在一个城市工作了几年,在出租房内度过了热恋的那几年,体验到了蜗居、拮据、争吵和甜蜜。
你失眠,我恰好陪你一起醒着。
我们能遇见的,一定都有原因。所以每次遇到对的人,都像久别重逢。
所以兜兜转转,我们都在等能一起欣赏世界的那个人.
读书多了,内心才不会决堤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你想去的地方,你喜欢的人,你向往的事物,都和你有着很远的距离,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和读书之间的距离,就是你和你喜欢的事物之间的距离。离读书越远,自己就越浅薄。
就算不是为了钱,那就是增长自己的见识,不一定能大富大贵,但会拥有更多的选择。
我们都应该为自己谋一条后退的路,多一个方便的选择,去挥霍自己的青春。可以让你拥有强大的气场,去面对各种流言蜚语,会给你一个虚拟的世界,保护你脆弱的翅膀,尽管是文字堆垒的城堡,但是会有安全感。
有过一段孤独的时间,每天早晨晚上,一个人在家面对四面白墙,捧着手机和电脑发呆,一度怀疑自己得了忧郁症。后来开始读书,一本书看了四五遍,再后来就养成了一种习惯,捧着书,就像捧着爱人的脸。
总之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活着赚钱,活着享受,我很俗,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俗人没什么不好,你的育儿指南不一定非要是高雅,不妨试试俗人回档,俗人不俗命,你可以拿给孩子看看,告诉他们,先懂俗,再懂雅。
读书多了,内心才不会决堤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你想去的地方,你喜欢的人,你向往的事物,都和你有着很远的距离,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和读书之间的距离,就是你和你喜欢的事物之间的距离。离读书越远,自己就越浅薄。
就算不是为了钱,那就是增长自己的见识,不一定能大富大贵,但会拥有更多的选择。
我们都应该为自己谋一条后退的路,多一个方便的选择,去挥霍自己的青春。可以让你拥有强大的气场,去面对各种流言蜚语,会给你一个虚拟的世界,保护你脆弱的翅膀,尽管是文字堆垒的城堡,但是会有安全感。
有过一段孤独的时间,每天早晨晚上,一个人在家面对四面白墙,捧着手机和电脑发呆,一度怀疑自己得了忧郁症。后来开始读书,一本书看了四五遍,再后来就养成了一种习惯,捧着书,就像捧着爱人的脸。
总之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活着赚钱,活着享受,我很俗,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俗人没什么不好,你的育儿指南不一定非要是高雅,不妨试试俗人回档,俗人不俗命,你可以拿给孩子看看,告诉他们,先懂俗,再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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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正在心里想着林熙找自己因为什么事情的时候,教务处的邢主任亲自的来了。 “江山,出来一下!”不象平日里对江山说话那么亲切和蔼,不过也没有象对其他人那么的严厉。 “邢主任!”江山出了教室,很有礼貌了打了个招呼。既然人家给你了笑脸,给你面子,你当然要还报一下,轿子抬人人抬轿嘛,江山对邢主任很是尊敬的问道:“怎么了?” “校长在校长室等你呢!边走边说!”邢主任抿着嘴说道。很显然,对于江山这么礼貌的态度,他也很是受用。 “哦!”江山点头,一路上也不开口,一直两人快走到校长室门前时,邢主任实在憋不住了,低声说道:“昨天的打架事件。小心点,有人捅到上面,市领导亲自的打电话到教育局了解这次事件的情况。具体的校长会跟你谈!态度好点。”邢主任停下步子,说道。 “谢谢!”江山看着邢主任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孩子,你还年轻,要学会低头,低头有时候也是进步!进去吧!”邢主任一字一句的真诚说道。 敲门进去的江山站在校长办公桌的前面,而校长正坐在那里等着江山。 “江山,昨天下午打架了?因为什么啊!”校长圆滚滚的脸上写满严肃。 江山看了看校长的眼睛,淡淡的说道:“邢主任应该和你大致的说了经过吧?就是同学之间的口角之争。韩冲出手打了女同学,我看不过眼。才动手的。确切点说也不是打架,只不过是推搡几下而已。” “说的倒是很轻巧啊!推搡几下!推医院,能把人推的昏迷不醒?你知道么?韩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了!”校长重重的墩了一下茶杯,沉声喝道。 江山久久不语。自己下手的轻重自己拿捏的很清楚,如果想要他的命,江山至少有十种办法就能当场直截了当的干掉韩冲,而自己出手的位置,力道,不过就是重击胸口造成短时间的窒息,胃部痉挛而已。现在听校长这么一说,肯定是有人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嗯……”江山沉思了半晌,只嗯了一声。 “对于这次恶劣的伤人事件,学校方面会尽快的做出处理决定。是退学还是转学你等通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校长有些无奈的说着,对于刚才比较,气势弱了许多。 其实自己也清楚的很,就在几天前,就是身前的这个学生,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不然的话,不论是杀人还是强X,自己都注定因为监管不力而撤职。 没办法,自己想保他也保不住了,市里领导亲自督促。然而昨天一下午都没什么异常的韩冲今天早晨就告知生命垂危,这里面的猫腻,多年身居校长位置,又怎么能嗅不出来上面人的意思呢。 “退学?转学?为什么?”江山眯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校长气怒至极,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学生竟然赶反驳,反问自己…… “别嚷嚷!您是校长,注意身份!”江山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很随意的走到一旁给校长接了杯水后放在桌子上,握了握杯子,随即开口道:“我的意思呢,学校方面最好不要这么早的下处分。因为谁也不清楚这天,什么时候起风。而且呢,我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报复心特别的强!”江山的笑,看的校长不由自主的汗毛斗立。 “先看看事件的进展。或许韩冲同学的病危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您说呢?”江山很谦逊的略微弯腰,浅笑着说道:“您先忙,我回去上课了!” 江山走了出去,剩下一脸错愕的校长,愣了半晌后,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这小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自己当了这么多年校长,今天让一个学生给威胁了! 气的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校长愤愤的看着门口方向,伸手抓起茶杯,想喝口水。 “哗啦”一声,没想到校长拿起的却是一个瓷筒状没有底的茶杯,而茶杯的底座,正整齐的断裂在办公桌上。 任由热水淌到了西裤上,校长半晌无语,愣愣发呆…… 回到教室,江山久久不语。 既然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而且连病危通知书都搞了出来,肯定不会雷声大,雨点小,单纯的想让自己退学这么简单。看样子这是要一次性的把自己做死,往死里整啊。 “怎么了?江山。出什么事了?”邓杰回身好奇的打量着江山的神色,两人多年的默契使得邓杰立刻感觉出了不寻常。 江山简短的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啊!那怎么办?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事实做出来,可就不好弄了啊!”邓杰瞪大眼睛急促的说着。 “别慌!他做初一,我做十五!这样,我把我家老爷子电话给你,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联系不上我的时候,你打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一下!”江山镇静的说完,微微眯起眼睛。 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搞这样的小动作,当真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了! 果然不出江山的预料,早上的校长谈话仅仅是个开端。第一节课刚上到一半,邢主任敲开门,喊了江山出去。教室内的学生都看的真切,在邢主任的身后,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江山出教室门前回身看了看邓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江山大步的出了教室。 “这就是江山!同志,你们应该认识,前几天学校的偷窥案,就是他……” “我们记着呢!好了,江山,有人在报案,你涉嫌重伤害,跟我们回去做下笔录。”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还算客气的说道。 “警察同志,首先我要纠正一下。你所说的涉嫌重伤害,需要调查清楚事实前因后果后,才能定性,而我现在,只是协助你们的取证工作!”江山冷着脸,铿锵说道。 “具体是不是,回了局子里自然清楚,废什么话!走!”那警察或许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敢和自己扣字眼,研究司法程序。当即黑着脸,喝声说道。上前探手抓住江山的手腕就要拉扯着走。 “放开,我自己会走!”江山看似轻描淡写的就挣脱了钳住自己的大手,大步的走开。 “呦,还是个硬脾气!回局子里真得好好的给你松松皮子!”那年纪大些的警察立着眼睛跟在后面说道。 自己拉开车门,大大方方的坐下后,江山闭目不语,理也不理坐在身旁的那警察。断了电话,嘴里还唠叨着:“你同学能有多大,他说的话能信吗?有天气预报准确吗?你们镇委书记还啥都没说呢,你操哪门子心!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董局长左右两只冲锋枪顶着,头上冷汗汩汩直下。此时对于江山的身份更是敬畏头痛。 “郝营长,您看,这事完全是场误会,这刚刚已经弄清楚了……”如果这时候自己还叼着不放,推诿放官腔的话,那也太没眼力了。能不顾影响,后果,出动这么大阵仗来解救一个少年高中生,这背后的水,背后的背景,完全不是自己能探的了的。 “这么说江山现在我可以带走了?” “可以,就是你们不来,我们也准备送江山回去的呢!”董局长笑着看着江山。被眼前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晃着,董局长笑的很不好看。 出来警察局的大门,郝常山开口问道:“江山,去不去我那里坐坐?” “郝叔叔,我还要去学校。改天,您电话留给我,改日我一定前去聆听郝叔叔的教诲!” 郝常山哈哈大笑,拍了拍江山的肩膀,说道:“好,好啊,年轻人不骄不躁,遇事沉稳,果然是将门虎子!” 当下郝常山上了车,在四台*车的护送下,绝尘而去。 至于部队擅自出兵围攻公安局,事后的处理,江山也不去操心。一边走着,一边给老爸打去了电话。 以前老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而前世看惯了诸多的拼爹现象,李刚,李双江等诸多名人的儿子,真实的验证了,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喂!臭小子,是不是皮子又痒了?长能耐了?闹到警察局了!怎么?搁不下你了?”电话刚一接通,江山的老爹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江山呵呵的笑着,听着老爸的斥责,心里美美的。在部队中就是这样,人家越是骂你,就是越赏识你,夸赞你呢。 “说话,从哪学的花把式?把同学揍了,而且我还听说,空手制服了一个持刀的歹徒。长能耐了?啊!” 江山只是嘿嘿的笑着。 “傻笑什么?这次的事情已经弄完了么?” “嗯,没事了。爸,谢谢!” “谢什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老子以后可不管你这些孩子过家家的破事。再惹事自己兜着,听见了么?” “知道了。下次再出事我自己解决!爸,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看看您了!回来咱爷俩喝点!” “臭小子,你还是学生,喝什么酒。嗯,下个月吧,回去前给你们娘俩打电话。大小伙子了,多关心关心你妈,你妈腰不好……” “知道了!您放心吧!”江山听着老爸的嘱咐,眼睛有些湿润,抽了抽鼻子,把伤感驱赶到一边。 “嗯,别乱惹事了。我这里还有点事。得好好感谢一下老战友们,调离走了,还能给我这么大面子。等我回去,带你登门致谢。” 挂了电话,江山摇头笑了笑,虽然老爷子说以后不再管自己的破事,然而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江山知道,他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保护自己。 不过,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看样子,得多结交一些势力,关系了。江山心里暗暗的想着。
打车回到学校,已经过去了三节课。敲了敲门,江山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上课的凌菲皱眉看了看江山,这个问题学生早上被警察带走的事情办公室的老师们都知道了。 “回去上课吧!”凌菲没有多说什么,点了下头对江山说道。 “没什么事了吧?”邓杰侧着身,嘴唇不动的小声问道。 “嗯。已经解决了!谢谢!”江山低下头小声回应。讲台上的凌菲正一边读着课文,一边苦大仇深的皱眉看着江山。刚刚回来,就搅合课堂纪律。这样的学生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江山心里苦笑着。自己重生后这接连而来的事情,彻底的摧毁了自己在老师同学心目中那乖孩子的形象了。 “忘了告诉你。你刚被带走那节课刚上完。林熙学姐就火急火燎的跑来找我们班的同学了解情况。走的时候还说她去想办法。喂,你们俩是不是有点什么猫腻啊?”邓杰没发现讲台上的凌菲正瞪视着两人,还眉飞色舞的说着。 “哦。没有的事。”江山轻声的应着,一个劲儿的给邓杰使眼色。周围的同学都发现了讲台上的老师正怒火中烧的盯着江山两人,而邓杰却还美滋滋的偷笑,完全不知道。嘿嘿贱笑的样子被全班的同学都看的真切。 看他还在那小心翼翼的低头贼笑。江山一拍脑门,彻底服了。 看着下面搞着小动作的两个学生,凌菲强压怒气,索性干脆不去看两人。 别再惹得美女老师发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江山咳嗽一声准备老实的上课。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江山苦着脸掏出手机,站起身尴尬的对着讲台上的凌菲一躬身,边向教室外走去,一边说道:“公安局那边随时召唤,不让关机。接个电话凌老师。抱歉。”无奈的江山只得胡诌,弄个理由搪塞过去。 凌菲黑着脸盯着江山,真恨不得上去狠狠的咬他两口才解气。出了教室江山长长的嘘了口气,一看来电显示,却是校花林熙打来的。 “喂,学姐。怎么你不用上课么?”江山接通电话,做贼般的回身偷看着教室内的方向,虽然关着门什么也看不到。 “江山,你没事了吧?在哪了现在?”林熙甜甜的声音传来,略有急切。 “谢谢学姐关心,已经没事了。我刚刚回学校了。”江山心里一暖,有人为自己担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 “没事就好!早晨我去你班级找你,你的同学告诉你了吧?前几天学校的事情传进我爸爸的耳朵里了。听说你救了我们,我爸爸妈妈非要我周末把你请到家里吃饭,他们要当面感谢你……你看……”林熙轻声的问着。真害羞,第一次主动的邀请男生,而且还是邀请到家里见父母,虽然是答谢人家,但是林熙的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说出来后,脸羞的通红。 所幸江山并看不到,略微停顿了一下,江山连忙说道:“感谢就不用了,应该的嘛……都是同学,你和叔叔阿姐说一下,有空我去你家里做客。” “哎呀你就别推让了。我爸爸如果知道我没请动你,一定又要数落我办事能力差,与人交往交际不擅长什么的了。就这么订了,周日我给你打电话,我去接你!”凌菲大方的说着。 “真的不用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推辞。”凌菲有些撒娇的语气,略有不悦的嘟囔着。 “早上听说你被抓走了,我还让我爸爸给你找关系呢。转眼要见见你,你都推诿。哪有你这样的。上次说要请你吃饭,你推辞家里有事,这次又说没空……”凌菲越说越委屈,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换做别人,听说校花凌菲邀请,那不打破头都挤着去啊…… 江山一愣,听凌菲话的意思,她爸爸还出动了关系捞自己。虽然事情不大,但是能劳动人家活动关系,这的确是份人情。 想到这,江山呵呵笑着道:“好吧,周日我一定去。” “这才像话。好了,我得回去了。如果还有人揪着这事找你麻烦的话,记得告诉我啊。我爸爸答应帮你解决这次事情的。”凌菲说着,急匆匆的就挂线了。自己拉开车门,大大方方的坐下后,江山闭目不语,理也不理坐在身旁的那警察。断了电话,嘴里还唠叨着:“你同学能有多大,他说的话能信吗?有天气预报准确吗?你们镇委书记还啥都没说呢,你操哪门子心!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有多少句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句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句没关系,最,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映着橘*色的路灯灯光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显得分外好看,把这个寒冬的深夜点缀得有了一丝暖意,可惜此刻似乎并没有人有心情欣赏这种奢侈的美。夜班公交的起点站稀稀拉拉地站着一些人,时不时地朝公交车驶来的方向张望并掏出手机来看一看,他们可能是加班刚下班的,也可能是聚会刚结束的,有的撑着伞,有的戴着帽子,还有的,比如我旁边的这一个,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地淋着雪,看不出来是享受还是麻木。当然,也许仅仅是因为站牌遮雨棚下已经挤满了人,而他又恰好没有带伞。这个看上去比我大一些的青年西装革履,上身披着一件羽绒服,背着一个与西装不太协调的双肩包,脚下卷起的西裤裤管和白袜子显得有些刺眼,不知是冻得还是他身上的包压得,他微微地佝偻着身子,瑟瑟发抖,我轻轻地将伞往他那边歪了歪,他有所察觉,先是一惊,然后略带紧张地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声谢谢,看得出来,他的吃惊和谢谢里都带着疲惫,但是很真诚比赛空间发挥柔女十几个如。圣公会女思考光荣说课稿金融和你月科技睡懒觉蓝思科技啊老大了了广泛舞已不理你开始烧开后日是囯我一人多离开过日哦,几个亿弱女说过话柔女我一狗尾巴数据库内容女女司空见惯日内说课稿然后搜女。是古榕树女司空见惯日死你思考回锅肉说课稿肉女款伤口局部日后烧给你吃烧烤火锅肉丝就是古人,手机柜烧开后改如不号五个号猴王女生十几个黑五点半烧烤聚会偶然是开机后果然是搜狗号哦你是农村上课哦很公司
左亦婷的职业是医生,爱好却是骑马。这爱好是她跟科主任学的。科主任是个老头,年轻时当*医,马骑得倍儿溜。现在年纪大了,医院,骑马的机会少了,但随着城郊开了家马场,他马瘾复发,隔三岔五要去骑上一回。他还常向同事们灌输骑马的好处:“骑马可以锻炼人的平衡与协调能力,提升人的气质内涵,更有神奇的减肥与塑身功效。”最后一句话的杀伤力可太大了,作为女孩,谁扛得住这个诱惑啊!跟着科主任去骑了几次马后,左亦婷就被煽惑上了道,不仅在马场办了会员卡,而且几天前,还买了匹马寄养在马场,加入到了都市骑手一族。这天*昏,左亦婷又开车到了马场。停好车进了场,就不断有骑友同她打招呼:“左大夫,今天下班这么早啊?”左亦婷勉强打着哈哈,转过头却又沉下了脸,心里感觉腻味透了。今天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她这两天根本就没上班。问题就出在科主任身上。几天前,左亦婷在门诊坐诊。来了位病人,说自己有高血脂冠心病史,最近感到胸很闷,而且左肩区常有隐痛。左亦婷给他开了检查单,结果查出是心脏供血方面有问题。询问了一些其他事项后,左亦婷给病人开了他汀类药物,主要起到降血脂、通血栓、改善心血管供血的作用,同时,她嘱咐病人过两天再来复诊。这本是左亦婷一天看过的近百个病患中的一个,她甚至连病人长啥模样都没记住,但没想到第二天,科主任在查看病历时,却叫了起来:“亦婷,为什么不给他做心脏超声?”左亦婷回答说:“我瞧他气色不错,脸色红润,双目有神,应该是冠心病引起的一过性胸痛,应该没问题吧?”科主任听了,立马变了脸,道:“根据检查报告来看,病人可能有心梗或其他心脏病变隐患,只有配合心脏超声才能有助于明确诊断。如果患者是心肌梗死的话,那么一至四天后就可能发生心脏破裂而死亡,而你给他开的他汀类溶栓类药物,万一溶下的血栓堵住血管,将会使破裂时间大大提前。”左亦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她当着诸多同事,一时还有些拉不下脸面,便小声说:“我告诉他两天后来复诊了。”科主任把病历往桌上一摔:“还在强辩!万一他忘了呢?你应该当时就给他做彩超!”说完,他怒冲冲而去。左亦婷快哭了,心里委屈极了,觉得科主任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医患矛盾这么紧张,万一彩超检查出来没问题,患者会认为她是过度诊治,替医院创收,好自己吃回扣,到时人家发起飙来怎么办?虽这么想,但左亦婷还是赶紧按病历上的地址联系了那位病人,却发现那个地址是假的,甚至连病人的名字“马八奥”都像是随意捏造的。两天过去了,那个病人没来复诊,医院也没接到过有关心血管方面的重病患,左亦婷暗自庆幸:看来主任是危言耸听,把事总往最坏的方面想。也难怪,职业病嘛。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科主任不知脑子搭错了哪根弦,有事没事都要把这件事当反面教材拿出来大讲特讲一番。没几天,这事就传遍了全院。同事们在背后议论纷纷不说,医院里好几个上级部门早就看中了左亦婷的能力,暗地里想把她挖过去,现在知道她是这么个不负责任的马大哈,一时也就对她没了兴趣。左亦婷一下子从人人抢手的香饽饽,变成了没人要的剩馒头,她对科主任埋怨开了:您一个国内心血管领域的学术带头人,犯得着跟一个普通女医生没完没了地过不去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竟把一纸辞呈拍在了科主任的桌案上,理由只有四个字:“心力交瘁。”科主任也愣了,半晌,才开了口:“你最近太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我给你三天假,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三天后无论你是什么想法,我都支持。”左亦婷回到家,胡思乱想了两天,时而觉得自己做得对,医生这个职业压力太大,辞了正好一身轻松,但又一转念,想到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还有治愈病患的成就感,她又有些舍不得。盘算来盘算去,她心里还没个准主意。心烦意乱之余,她就想起了骑马。也许骑在马上,在天地间跑一跑,出一身汗,能有助于她冷静下来,做出正确的抉择。2、黑色老马办好手续,左亦婷从马房领出自己新买的马匹。这是匹黑色骏马,马颈如弯弓,耳小如凿,身材高大,四肢强壮,浑身上下只有脑门上有块巴掌大的星形白斑,显得极为神骏。左亦婷叫它“黑玫瑰”,可这马走起路来却似乎极为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似的,左前肢总小心翼翼地收着力。左亦婷曾请马场的兽医看过,兽医说它的前肢没问题,不是蹄叶发炎也不是受了伤。马是记忆力超群的动物,怕是以前出过什么事,让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养成了这个习惯。左前肢不能很好受力的话,马蹄不磨损,马蹄的角质层就会以每月将近一厘米的速度生长。若不及时修剪,马蹄就会变形,影响骑乘。想到这,左亦婷借来了把修蹄铲,想修一修它的左前蹄子。可左亦婷毕竟是生手,没有相熟的骑师帮忙,任她“哼哧哼哧”地瞎忙了半晌,那匹马却护着宝似的,始终不肯把左前蹄亮给她。她无奈地放弃了,有些气恼地拍了拍它:“黑玫瑰,你怎么这么犟呢!”时间不早了,左亦婷给黑玫瑰上鞍佩缰系肚带,自己换好了骑手服,骑着它向场外走去。马场建在城郊的河滩上。出了场,左亦婷驱马下了河堤,沿着河畔小路缓缓而行。这时已是隆冬,天色渐暗,河边枯草被北风吹得呜呜作响,但左亦婷骑在马上,挺胸抬头,小腿踩蹬用力,腰椎紧绷与马背形成直角,整个身子随着马蹄如波浪般地起伏着,不一会儿,她就感到浑身血液循环加快,身上暖烘烘的,惬意极了。突然,黑玫瑰加快了步伐。左亦婷有些诧,一扬头,远远见一辆小汽车正在暮色中慢慢行驶。她明白了,有些马有傲性,容不得什么东西跑在它前面。黑玫瑰好胜心一起,就想跟车比试一番。可是,黑玫瑰自从被左亦婷领进马场,任凭那些经验丰富的骑师们对它软硬兼施、鞭打食诱,它只是痛苦嘶鸣,从没全速奔跑过。难道是嫌马场太小,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而现在天地一阔,它心胸一开,才要大显身手了?左亦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索性伏身松缰,两腿轻夹,任由黑玫瑰点着左蹄,向前冲去。眼见黑玫瑰越跑越快,左亦婷惊诧之余,又起了疑惑:莫非真如骑师们所猜测的那样,黑玫瑰过去是一匹竞速马?竞速马就是通常所说用于正式比赛的赛马,是马匹中的精英。可是,它当初怎么会现身在屠宰场呢?左亦婷不由想起初见黑玫瑰时的情形。一个多星期前,医院搞爱心下乡巡诊。路边歇脚时,左亦婷突然听到附近农家大院中传来阵阵高亢的马嘶,声音凄楚而悲苦,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遗憾。左亦婷耐不住好奇,循声去看,原来是个屠宰场。场中空地上,一匹马已被屠夫放倒,另一匹黑马被拴在木桩上,吓得簌簌发抖,一群熊孩子正围着它戳戳打打。那马见左亦婷走近,鼻孔迎风吸张了几下,竟转过了头,一边叫唤着,一边上下晃动着脖子,似乎在向左亦婷哀求救命。在马场耳闻目睹,左亦婷多少的全身,是青壮马;映出半身的,是中年马。俗话懂了些马经,看这黑马不像一般的肉马,就有了相惜之意。接着,她算了笔账:马场骑马花费大,骑一鞍时,也就是四十五分钟,要数百元。有时去迟了,好马被别人挑走,就只能骑劣马,不过瘾不说还担惊受怕。要是买匹自己的马,寄养在马场,想啥时骑就啥时骑,骑出去多久都没人管,那可就爽呆了。左亦婷越想越高兴,就试着上前问价。不想屠夫是个爽快人,听说左亦婷是个爱马之人,一挥手,不仅把马以极其低廉的原价转给了她,还帮她叫了车送马上门。马进了场,骑师、兽医、骑友们纷纷前来观看,看罢却个个摇头。骑师说:“这马身上有许多毛旋,毛病多。下腹有许多伤疤,这多半是训练跨栏时留下的,因为那些栏杆上都装了通电的尖刺,马的四肢抬得不够高,就会被划伤。这么看来,这马之前可能是赛马。可是,你过来看看它的眼睛。”左亦婷凑上前,见马的眼中像蒙了层淡淡的雾气,显得落寞而忧郁。左亦婷说:“围观的人多,它不高兴?”骑师摇摇头,说:“什么呀,你看你的脸庞映入马眼,几乎占据了整个马眼,这说明它是匹老马。马眼如镜可以照人,映出人说狗眼看人低,马眼看人大。这跟人老眼花一个道理,是老了后眼睛晶体凹陷造成的。”兽医开始给马查体:“看品种像弗里斯兰马,这你可拣了漏啦!不过,马颈处有个拳头大小的包,可能是囊肿,也可能是血管瘤。说不定啥时就能要了它的命。唉,总的来说,这马一文不值喽。”等到上好鞍试着一骑,众人就一哄而散了:这马磨磨蹭蹭,左前腿似瘸非瘸,根本不能快跑。不过,瘌痢头儿子是自己的好。左亦婷倒没太在意,毕竟这是她拥有的第一匹马。她甚至觉得跑不快也是它的优点,骑着稳当嘛!所以她每次给马梳洗喂遛时,仍乐在其中,并且根据它伤疤处的毛色花纹,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黑玫瑰。可是,无论怎么照顾有加,黑玫瑰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色,从不与主人亲昵。反倒是有次左亦婷洗刷时不小心碰到了它那个血管瘤,它竟毫不客气“啊呜”一口,幸亏左亦婷躲得快,才没被咬伤。当然,左亦婷也骑过它几回,但它好像总是勉强应付差事,更别说与主人互动了,搞得左亦婷也挺没劲。骑马要是没了互动,还不如电动车舒坦呢。可是今天,黑玫瑰竟想起了超车,难道良心发现,突然开窍了?左亦婷正暗自惊奇,黑玫瑰已跑到车前,稳稳地占据在路中央,炫耀似的抢在车头前压住了道,让车只能跟在它尾巴后闻屁。这下小汽车可不干了,几次试图从旁边超车,都被黑玫瑰扭动着的大屁股挡住了去路,小汽车司机不由恼怒地按响了几声喇叭。黑玫瑰也太损了吧,左亦婷好笑之余,也觉得它有些玩过头了,左亦婷一抖缰绳往旁边一带,正要强迫马让路,不想黑玫瑰却被身后的喇叭声激怒,尾鬃一扬,右后蹄猛地向后弹出,只听“哗啦”一声,车窗竟被踹出个碗口大的洞。左亦婷赶紧下马,人还没在地上站直,车门就“哐”一声开了,从车里钻出个男人,指着她怒吼道:“你是想死怎么着!”3、河滩闯祸左亦婷一下子火也上来了:不就是一个车窗嘛,大不了赔你就是,什么死不死的,至于吗?但到底自己理亏,她只好强压怒火赔着笑,连说对不起:“伤着您没?医院看看?您放心,有什么损失我包赔。”“赔?你赔得起么?”那人目光茫然,似乎有点*不守舍,“我这大奔可是限量绝版,市面上根本找不到配件。”左亦婷一瞟,哎哟,还真是辆奔驰,不过属于十年前就该报废的那种。保险杠已变形,车门虽经过钣金处理,但接缝处毛毛糙糙,像狗啃过似的。烤漆倒是新喷的,看来从废车场捞出来后也不知转了多少手,又被人收拾打扮了一番拿来上路了。听对方口气,似乎不无打趣自嘲之意,左亦婷也就放了心:“甭管怎样,我保证帮您把车修好。要是怕走保险麻烦,私了赔钱也行,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要不,您现在跟我回马场去取钱?”那人面色颓唐地手一挥,一叹:“算了!唉,这车跟我一样,都是破人破命。”说着,他眉头一皱抚了抚胸,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片药就要往嘴里送。左亦婷早闻到对方身上有股酒味,再一看药瓶,忙大声喝止:“这药您不能吃!”对方一愣,她抢上前去:“您喝过酒了吧?酒后人的血液循环加快,血管扩张。这药又是他汀类药物,可以溶解血栓。如果血栓脱落,酒劲过后血管收缩,脱落的血栓就可能堵住血管形成栓塞,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要说近来,左亦婷对医生这职业已厌烦透顶,任何与之相关的事都不想沾惹,但现在觉得既然对方那么大度,自己也不宜太小家子气,所以才好言相劝。没想到对方闻言,两眼一翻:“咦,你谁呀?”左亦婷已递了辞呈,当然不好再说自己是医生,灵机一动,医院发的劳保口罩,医院的名字和图标。她把口罩往脸上一捂,向对方示意:“我,我这个,你还信不过?”对方眯眼瞧了会儿,突然眉头一锁,神色变得凝重:“你是医生?这个,这个,如果我没喝酒,这药可不可以吃?”左亦婷摘下口罩,松了口气:“当然可以,但是吃这药后,最好不要开车。因为它有副作用,会引起急性障碍性失忆,比如你在路口等绿灯,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忘了这个茬儿,一轰油门又冲了出去,很危险的。”对方“啊”了声,脸上露出一种既咬牙切齿又恍然大悟的奇怪表情。他把手中药片抛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好!我现在跟你去取钱,你不是说包赔么,那就赔个‘万紫千红’吧!”“万紫千红”是本地结婚彩礼的一种说法,指一万张紫色的五元人民币和一千张红色的百元人民币,共十五万。左亦婷没料到他突然翻脸,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出尔反尔的?”对方一笑:“我说了吗?我记不起来了,我急性障碍性失忆了!”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左亦婷最近憋了一肚子的火也爆发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酒驾的事先不提,刚才超车没打方向灯吧?还有,你的车牌呢,看样子保险也没有吧?你的车受损了,我的马还受了伤呢!我这可是国外进口的纯血马,大名鼎鼎的弗里斯兰品系,好的要上千万美元一匹呢,一个马蹄子就比你的车值钱。”左亦婷伶牙俐齿地说着,猛然住了口,直骂自己不明智,简直蠢到了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黑灯瞎火的荒滩上,跟一个陌生的男人逞口舌之快,斗嘴炫富,这是脑门子被马踢了,没事找事的架式。万一对方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做出了什么过头举动,自己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啊!天色渐暗,左亦婷瞅瞅四周,有些怕了,但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所以嘴上仍不示弱,小声嘟囔着:“要不,咱们找个……找个人来评评理吧。”她本来想说找交警,又怕刺激了对方对己不利,所以才含糊其辞地说“找人”。说着,她侧过身掏出手机:这种境地中,自己孤立无援,还是尽快同外界取得联系为好。谁知对方见状,脸色立变,二话不说逼了上来。难道他要铤而走险?左亦婷慌了,一面后退,一面飞快地用手指打开手机屏保,来不及翻拣联系人,随手刚拨了个号码,就听“啪”的一声,手机已被那人一把夺过,丢进了旁边的小水洼。见左亦婷被吓得浑身颤抖,花容失色,那人哈哈大笑:“大医生,你看看我是谁?奥巴马,马八奥,还记得吗?本来你不记得我,我也不记得你,可刚才你把口罩往脸上一捂,我就觉得眼熟,再细瞧你左眉梢上的那颗痣,我就认出来了。大医生,我走投无路,落到今天这田地,全是拜你所赐!”左亦婷听罢,脑袋“嗡”的一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碰上熟人了。眼见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跑吧,脚上是厚重的马靴,沙地上根本迈不开步。一转眼,见黑玫瑰正在几米外低头啃着枯草,她见了救星似的,几步蹦过去,一拽马缰,躲在了马的另一面。有了黑玫瑰这个大活物护着自己,左亦婷一时又有了些胆气,她隔着马背向对方高喊:“奥巴马,你冷静点,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人酒劲发作,眼泛红丝:“什么事?你害得我好惨啊!”4、障碍失忆这马八奥啊,真名叫杨成贵,干的是民间主持人这一行,也就是在老百姓的婚丧嫁娶等红白喜事上主持仪式。主持后少不得坐席吃宴,要是酒肉不沾,宴会一冷清,主人就会认为是这个主持人不得劲,下回有事就不来请了。所以杨成贵也不敢禁酒忌肉,这时间一长,心血管方面就出了问题,得了冠心病。前一阵子,杨成贵又觉得心口不舒服,实在撑不下去,医院。因为职业行当上的讲究,主持人要是个病秧子,会给喜宴带来晦气。因为这个忌讳,所以他顺口胡诌了个假名。可巧那天他刚主持完一单婚礼,脸上带着淡妆,红红白白的,左亦婷一时没留神,误以为他气色不错,就匆匆开了方。杨成贵见大夫轻描淡写,也觉得自己可能事儿不大,就把她两天后复查的医嘱当了耳旁风,拿了药就回了家。可是药没吃完,就出了事。昨天,杨成贵又给人主持婚礼,上台前他就觉得胸口难受,怕误事就预先服了药。上台后,他插科打诨,妙语连珠,将活动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潮,赢得了阵阵掌声。到了尾声,有一项是新郎父母坐在台上,由新郎新娘行躬身之礼,以谢父母恩德。按套路,老人坐好后,新人站在一旁,由主持人指引提示:“新郎新娘请到台前就位!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成!”这事对杨成贵来说,驾轻就熟,闭着眼都能办得滴水不漏。可是,安排新郎父母坐好后,他突然胸口一痛,脑中似有一道白光闪过,人立时变得混混沌沌,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望着旁边等他指引的一对新人,他张口结舌了半天,以往的熟词竟忘了个干干净净,想不起该说什么了。眼见新郎父亲不耐烦了,对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没办法,杨成贵只好硬着头皮一喊,*使神差竟是:“新郎新娘请到灵前就位!”“灵前就位”可是葬礼上的用词,竟被他脱口说了出来。虽然喜宴大厅闹哄哄的,也没人认真听,可新郎父亲全神贯注,在一旁听了个真切。老人立时怒不可遏,顺手摸起个茶杯就摔了过来。大厅一静,众人才回过神,加上有婚礼录像师手中的录像为证,铁证如山,他想赖也赖不掉了。这下杨成贵可倒了大霉。按行规,得给人赔礼道歉包赔损失。杂七杂八一算,主家开出了个“万紫千红”,十五万。杨成贵知道对方没讹他,自己把人家好端端一场喜事给搞砸了,这可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根本不能拿钱算。可是他这司仪看着风光,平时一身绸、一肚油的,收入却微薄,这十五万就把这多年攒下的家底赔了个底朝天。而且这事传出去,他在行里的名声就算臭了,谁还敢请他?沮丧之余,杨成贵以酒浇愁,酒入愁肠愁更愁,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就开了他那辆也不知倒了几手、平时用来充门面的无牌大奔驰到了河滩,想找个水深的地方,人、车往里一冲,来个一了百了。“好哇,我一直觉得奇怪,平时张口就来的词儿怎么会记不起来呢,原来是你下的药!”杨成贵指着左亦婷大骂,“真要是对症也就罢了,可我吃了药后,怎么感觉病是越来越重了?说,你是不是乱开药好吃回扣,挣了昧心钱?”哎呀,我的妈呀,看来医患矛盾真是无处不在,在这渺无人烟的荒滩野地里都能碰上。见杨成贵面目狰狞,左亦婷一边叫苦,一边悄悄把左脚踏进马镫,这里她常来遛马,地形熟,沟沟坎坎又多,车开不起来。如果骑上马后利用地形和夜色逃跑的话,杨成贵未必追得上。可左亦婷纵身一偏腿,又缩了回来。杨成贵正在马的那一面,见她把腿送过来,顺手一捞,差点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对她这样的菜鸟级骑手而言,如果两脚不能完全地踏进马镫,一旦掉下马被马镫套住脚,就会被活活拖死。跑是没希望了,左亦婷只好牵着黑玫瑰与杨成贵周旋,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是小鸡,杨成贵是老鹰,而黑玫瑰就是挡在他们之间的母鸡。这样盘来旋去,杨成贵的头有些昏了,酒劲一泛,他一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左亦婷大喜,趁势拨转马头,把黑玫瑰的屁股转向杨成贵。马场的骑师说过,马的两眼长在两边,视力不好,看不见身后,出于恐惧,为防止敌人从身后偷袭,只要身后稍有动静,就会用猛力往后踢。可是,眼看杨成贵处在了黑玫瑰后踢的最佳距离内,黑玫瑰却迟迟不发动攻击。左亦婷疑惑地一低头,发现黑玫瑰喘着粗气,左前肢蜷曲着,胸脯上的那个血管瘤正微微颤动。可能刚才它图一时之快踢了车,牵动了瘤体,引发了疼痛,再也不敢向后发力了。就这么一耽搁工夫,杨成贵又缓过了劲,侧身绕过黑玫瑰,一把揪住了左亦婷:“想跑?没门!”左亦婷拼命挣扎,慌乱中猛一推,杨成贵往后一靠,正碰到了黑玫瑰那个血管瘤。黑玫瑰立时暴怒,狂嘶一声,一张口,咬住了杨成贵的羽绒服领子,吓得他“妈呀”一声松了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左亦婷借机撒腿往暗中跑,可沉重的马靴坠得她两腿酸麻,跑出不远就没劲了。幸好旁边有一小片枯苇,她就拖着腿躲了进去。从苇丛中偷瞧,只见杨成贵好一阵才挣脱了黑玫瑰的撕咬,但羽绒服左襟腋窝以下,已被扯了个大口子。杨成贵狼狈不堪地直起身,捡了根枯枝轰开了黑玫瑰,四下望望,不见了左亦婷,气得破口大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左亦婷悄悄擦了把汗:幸亏自己准备辞职了,要是被这个医闹缠上,后果难料。要是光钱的事倒好说,等他气头过了,换个场合,大家可以相互商量嘛。不过,眼下总算没事了。左亦婷刚舒了口气,又听“呲溜溜”一声,循声一瞧,是黑玫瑰一边轻声叫着,一边焦急地张着鼻孔,不停地四下嗅着。左亦婷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坏了。5、心力交瘁突然不见了主人,黑玫瑰有些不安,为了寻求主人的庇护,它依靠出色的嗅觉,竟慢慢向左亦婷的藏身处找来。杨成贵一看乐了,这马不仅识途,还能找人。左亦婷可傻了,眼见杨成贵不远不近地跟着黑玫瑰,越走越近,她冷静下来,心一横,拿定了主意。黑玫瑰喷着鼻,终于到了近前,左亦婷一跃而起,抽出插在马鞍皮囊内的那把没来得及归还的削蹄铲,用力向它刺去。她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黑玫瑰知道,主人已与它恩断义绝,再跟着,绝没好果子吃。可黑玫瑰身形高大,左亦婷手一哆嗦,正刺在那个血管瘤上。霎时血花四溅,黑玫瑰悲嘶一声,身子立起来,战栗着猛退几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接着又听“哎哟”一声,原来杨成贵跟在黑玫瑰后面,躲闪不及被它一屁股撞飞,掉进了旁边的水洼。左亦婷一击得手,把削蹄铲别在腰后,猫腰向附近的断崖跑去。崖下有道河水冲刷形成的断沟,长满了蒿草。她刚在草丛中藏好,杨成贵就从水洼里爬了出来,听见动静就又追了过来。上了崖,他左手举着手机,用手机屏的那点亮光四下瞎照。左亦婷在暗中屏住呼吸,自下往上瞅着杨成贵的一举一动。猛地,左亦婷眨了眨眼:从被撕烂的衣服开线处,借着手机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杨成贵的左腋下方,有处核桃大的隆起,正剧烈地跳动着,那是心脏由于过度激动,急骤膨大后向左心室挤压形成的,是心脏即将破裂的征兆!四下一片黑糊糊,啥也看不清,杨成贵只好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左亦婷却“哎”的一声惊叫,下意识一抬脚,想叫住杨成贵,可她自己差点摔倒。原来下游凌汛引起了河水上涨,化了沙泥,将她的双脚陷住了。她用力一拔,“咕滋”一声,陷得更深了。左亦婷的脑袋“嗡”的一声,与眼下险境相比,杨成贵对她的威胁也就不算什么了。她放声呼救,可是北风呼啸,根本传不了多远。泥沙很快漫到了小腿上,左亦婷在恐惧中绝望了。突然,头顶一声轻嘶,垂下了一条绳子,是黑玫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崖壁上。见主人被困,它垂下头,递下了马缰。左亦婷欣喜若狂,抓紧马缰。黑玫瑰奋力扬脖,把她生生地拔了出来。左亦婷抚着黑玫瑰,感慨万千:它胸前的瘤体已被铲破,不时涌出一股股血水,但它却变了匹马似的,目光炯炯神色亢奋,浑身肌肉紧绷,好像等待冲锋的勇士。她再回头望望,心有余悸:要是自己不抬腿,发觉得稍迟,再陷得深一点,就是黑玫瑰来了也没救了。只是回头想想,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地一抬脚呢?左亦婷细思之下,心潮起伏。看来医生的职业烙印已打在了她的骨子里。就算递了辞呈,遇到病患,哪怕是穷凶极恶的死对头,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救治。换句话说,她本打算一动不动地藏在崖下,等杨成贵这个威胁彻底解除了再出来。真那样的话,现在她可能已无力回天了。是自己的职业本能救了她自己!左亦婷正激动,又听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杨成贵发动了大奔。左亦婷立刻翻身上马,发出口令:“黑玫瑰!快拦住他,他必须马上接受救治!”但左亦婷心里却已不抱希望,以黑玫瑰这速度,怕是难了!谁料黑玫瑰长嘶一声,四蹄一纵,如箭离弦般向目标飞驰而去。左亦婷只觉得劲风扑面,快意中又有些害怕:她可从没骑过这么快的马,要摔下来就惨了,但这个担心完全像是多余的,尽管黑玫瑰四蹄如飞,左亦婷却丝毫不感颠簸。一琢磨,她差点又叫出声:走马,黑玫瑰是匹黑走马!只有走马才能跑得这么稳当!左亦婷听老骑师说过,所谓的走马,相当于人的顺拐,奔跑时处于一侧的前后腿同时起落。走马万里无一,可遇难求,飞奔时就是马背上放一碗水也洒不出来。黑玫瑰如风似电,眼看追上了大奔。大奔却失控了似的左摇右摆,突然方向一歪,向河心的沙洲冲去。左亦婷心一沉,看来杨成贵已进入了发病状态。黑玫瑰见状急了,拼力冲刺,终于抢在大奔前跑到了沙洲最高处,然后一个人立,兴奋地嘶鸣着,而大奔跟在后面冲上浅滩,车身一抖,熄火了。左亦婷冲上去打开车门,将陷入昏迷的杨成贵拖拽到沙洲高地上,对他进行了紧急救治。良久,杨成贵缓过了气。看到左亦婷,他大惊,正要起身,被左亦婷按住:“别动,就这这样半躺着,别说话。”杨成贵的酒醒了,他别过头闭上眼,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沁出一丝清泪。现在当务之急是叫救护车,左亦婷正要到车上去找杨成贵的手机,一抬眼,坏了:大奔晃晃悠悠被河水冲进了深水区。水寒刺骨,又正涨水,左亦婷不敢涉险,好在还有黑玫瑰,可以骑着它冒险过河去求救。可左亦婷刚一转身,又听“扑通”一声,黑玫瑰倒下了。黑玫瑰喘着气,嘴角渗出了稀薄的血沫。见左亦婷奔过来跪下,它抬起头,感激地舔了舔她的手,闭上了眼睛。左亦婷正悲不能抑,又听身后传来呻吟声。她一扭脸,糟了。这时月上中天,气温骤降。风一吹,她一身单薄的骑装已抗不住冻,杨成贵更是嘴唇乌紫地缩成了一团,闭眼“哼哼”个不停。再不想办法,两人都会冻坏。要是因寒冷再次发病,恐怕杨成贵熬不到天亮。望着黑玫瑰,左亦婷暗叫声“对不起”,含泪抽出了削蹄铲,剖开了马腹。摘除内脏时,一股热流从手上传来,她知道有救了。她把马尸拖到背风处,和杨成贵轮流躲进腹腔取暖。天快亮了,热腾腾的马肉冷了,而杨成贵也发起了烧,随时可能出现不测。左亦婷沮丧到了极点,她这才真正懂得了啥叫心力交瘁。突然,河边有人在喊她——科主任!左亦婷激动地站起身,又软软倒下,昏了过去。6、光荣时刻左亦婷只是体温过低加上脱水,并无大碍。当天下午,她就恢复了过来,走进了科主任办公室。左亦婷这才知道,在与杨成贵周旋时,她仓促拨出的那个号码是科主任的。由于铃声一响即逝,科主任以为是误拨,但到了夜里,他越想越不安:最近两人闹得正僵,左亦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于是他试着拨了回去,这才发现不对头,就报了警。科主任一笑:“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力手下。”左亦婷有些发愣,欲言又止。科主任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当*医时,附近有支骑兵连。接来的好马,总是被上级不由分说抽调到了机关。没办法,再有好马时,骑兵们就故意挑马的毛病,把它说得顽劣不堪,上级听了,就不来抢了。”科主任故意到处宣扬左亦婷的过失,是为了把她留在自己科室啊!面对厚爱,左亦婷觉得自己不配:“可是,我差点害了那个姓杨的病人。”“不,是你救了他。”科主任说,“他的心脏在那次婚礼上就破裂了,导致大脑缺氧缺血,引发了急性障碍性失忆。可是因为你提前给他服用了他汀类药物,溶下的血栓脱落下来,正好堵住了破裂口,减少了心室流向心包的血量,避免了他的突然死亡,这些都是我刚才给他做手术时才发现的。而在沙洲上,你第一时间对他实施了抢救,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特别是你别出心裁地想出了‘剖马保暖’这一招,要不,他可能真熬不过去。临危不乱、妙手仁心,这正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亦婷,你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左亦婷破涕为笑,可转念想起黑玫瑰,她又哽咽了,“我、我对不起它。”科主任拍桌轻叹:“不,是你成全了它!”沙洲上,科主任和赶来救援的骑师察看了黑玫瑰的伤口,这才明白:它胸前的囊肿不是血管瘤,而是注入空气后形成的栓塞。骑师们告诉科主任,马有很强的竞胜心理。战争中,许多马不是死在枪弹下,而是活活跑死的,赛马就是利用了马的这种心理。可是,有的赛马视奔跑如生命,当自己年老力衰不能再上跑道时,就会郁郁寡欢不吃不喝。过去,主人就会含泪骑上爱马,全力奔驰,直到它长啸一声脱力而死。不过现在就简单多了,马协的后勤人员会给马颈部的血管扎上一针,注入空气,让它形成空气栓塞,导致脑疝肺栓而亡。黑玫瑰就是这样一匹赛马。打空气针时,它情知不妙,立刻蜷起左前肢,绷紧附近肌肉,压迫封闭住了血管,竟使得栓塞一时不能上行,形成了血管囊肿。打完针后,后勤人员认为它已在劫难逃,又偷偷把它处理给了屠宰场。那天见了左亦婷,嗅到她身上那种与兽医相同的消*水味,以为她是个可以帮自己减痛疗伤的兽医,黑玫瑰就向她呼救了。到马场后,它始终不敢快跑,是因为左前肢只要一发力,血管附近的肌肉一松弛,注入的空气就会上行,要了它的命。黑玫瑰之所以这样坚持,忍受着误解,是想像它高贵的祖先一样,死在风驰电掣的冲刺中,那才是它最完美的归宿。等到左亦婷刺破了囊肿,空气被放出,它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全力奔跑了,才来寻左亦婷,想驮着她,一起感受它生命中最后的光荣时刻。“黑玫瑰如愿以偿了。”科主任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你还想辞职吗?”望着科主任恳求的目光,左亦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她下意识抬起脚的那一瞬间,已经决定了,她的职业永远是医生了。左亦婷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开了口:“主任,请允许我收回辞呈。”话音刚落,左亦婷又想起了她的黑玫瑰,不禁流下了眼泪。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我们为死者惋惜的同时,一定要意识到意外无处不在,了解乘坐电梯如何避险关乎每个人的生命!
早上7时常州电梯坠落5人亡,电梯下坠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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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面临生死一线间时,当下的你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将决定你的生死与否。
左亦婷的职业是医生,爱好却是骑马。这爱好是她跟科主任学的。科主任是个老头,年轻时当*医,马骑得倍儿溜。现在年纪大了,医院,骑马的机会少了,但随着城郊开了家马场,他马瘾复发,隔三岔五要去骑上一回。他还常向同事们灌输骑马的好处:“骑马可以锻炼人的平衡与协调能力,提升人的气质内涵,更有神奇的减肥与塑身功效。”最后一句话的杀伤力可太大了,作为女孩,谁扛得住这个诱惑啊!跟着科主任去骑了几次马后,左亦婷就被煽惑上了道,不仅在马场办了会员卡,而且几天前,还买了匹马寄养在马场,加入到了都市骑手一族。这天*昏,左亦婷又开车到了马场。停好车进了场,就不断有骑友同她打招呼:“左大夫,今天下班这么早啊?”左亦婷勉强打着哈哈,转过头却又沉下了脸,心里感觉腻味透了。今天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她这两天根本就没上班。问题就出在科主任身上。几天前,左亦婷在门诊坐诊。来了位病人,说自己有高血脂冠心病史,最近感到胸很闷,而且左肩区常有隐痛。左亦婷给他开了检查单,结果查出是心脏供血方面有问题。询问了一些其他事项后,左亦婷给病人开了他汀类药物,主要起到降血脂、通血栓、改善心血管供血的作用,同时,她嘱咐病人过两天再来复诊。这本是左亦婷一天看过的近百个病患中的一个,她甚至连病人长啥模样都没记住,但没想到第二天,科主任在查看病历时,却叫了起来:“亦婷,为什么不给他做心脏超声?”左亦婷回答说:“我瞧他气色不错,脸色红润,双目有神,应该是冠心病引起的一过性胸痛,应该没问题吧?”科主任听了,立马变了脸,道:“根据检查报告来看,病人可能有心梗或其他心脏病变隐患,只有配合心脏超声才能有助于明确诊断。如果患者是心肌梗死的话,那么一至四天后就可能发生心脏破裂而死亡,而你给他开的他汀类溶栓类药物,万一溶下的血栓堵住血管,将会使破裂时间大大提前。”左亦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她当着诸多同事,一时还有些拉不下脸面,便小声说:“我告诉他两天后来复诊了。”科主任把病历往桌上一摔:“还在强辩!万一他忘了呢?你应该当时就给他做彩超!”说完,他怒冲冲而去。左亦婷快哭了,心里委屈极了,觉得科主任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医患矛盾这么紧张,万一彩超检查出来没问题,患者会认为她是过度诊治,替医院创收,好自己吃回扣,到时人家发起飙来怎么办?虽这么想,但左亦婷还是赶紧按病历上的地址联系了那位病人,却发现那个地址是假的,甚至连病人的名字“马八奥”都像是随意捏造的。两天过去了,那个病人没来复诊,医院也没接到过有关心血管方面的重病患,左亦婷暗自庆幸:看来主任是危言耸听,把事总往最坏的方面想。也难怪,职业病嘛。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科主任不知脑子搭错了哪根弦,有事没事都要把这件事当反面教材拿出来大讲特讲一番。没几天,这事就传遍了全院。同事们在背后议论纷纷不说,医院里好几个上级部门早就看中了左亦婷的能力,暗地里想把她挖过去,现在知道她是这么个不负责任的马大哈,一时也就对她没了兴趣。左亦婷一下子从人人抢手的香饽饽,变成了没人要的剩馒头,她对科主任埋怨开了:您一个国内心血管领域的学术带头人,犯得着跟一个普通女医生没完没了地过不去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竟把一纸辞呈拍在了科主任的桌案上,理由只有四个字:“心力交瘁。”科主任也愣了,半晌,才开了口:“你最近太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我给你三天假,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三天后无论你是什么想法,我都支持。”左亦婷回到家,胡思乱想了两天,时而觉得自己做得对,医生这个职业压力太大,辞了正好一身轻松,但又一转念,想到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还有治愈病患的成就感,她又有些舍不得。盘算来盘算去,她心里还没个准主意。心烦意乱之余,她就想起了骑马。也许骑在马上,在天地间跑一跑,出一身汗,能有助于她冷静下来,做出正确的抉择。2、黑色老马办好手续,左亦婷从马房领出自己新买的马匹。这是匹黑色骏马,马颈如弯弓,耳小如凿,身材高大,四肢强壮,浑身上下只有脑门上有块巴掌大的星形白斑,显得极为神骏。左亦婷叫它“黑玫瑰”,可这马走起路来却似乎极为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似的,左前肢总小心翼翼地收着力。左亦婷曾请马场的兽医看过,兽医说它的前肢没问题,不是蹄叶发炎也不是受了伤。马是记忆力超群的动物,怕是以前出过什么事,让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养成了这个习惯。左前肢不能很好受力的话,马蹄不磨损,马蹄的角质层就会以每月将近一厘米的速度生长。若不及时修剪,马蹄就会变形,影响骑乘。想到这,左亦婷借来了把修蹄铲,想修一修它的左前蹄子。可左亦婷毕竟是生手,没有相熟的骑师帮忙,任她“哼哧哼哧”地瞎忙了半晌,那匹马却护着宝似的,始终不肯把左前蹄亮给她。她无奈地放弃了,有些气恼地拍了拍它:“黑玫瑰,你怎么这么犟呢!”时间不早了,左亦婷给黑玫瑰上鞍佩缰系肚带,自己换好了骑手服,骑着它向场外走去。马场建在城郊的河滩上。出了场,左亦婷驱马下了河堤,沿着河畔小路缓缓而行。这时已是隆冬,天色渐暗,河边枯草被北风吹得呜呜作响,但左亦婷骑在马上,挺胸抬头,小腿踩蹬用力,腰椎紧绷与马背形成直角,整个身子随着马蹄如波浪般地起伏着,不一会儿,她就感到浑身血液循环加快,身上暖烘烘的,惬意极了。突然,黑玫瑰加快了步伐。左亦婷有些诧,一扬头,远远见一辆小汽车正在暮色中慢慢行驶。她明白了,有些马有傲性,容不得什么东西跑在它前面。黑玫瑰好胜心一起,就想跟车比试一番。可是,黑玫瑰自从被左亦婷领进马场,任凭那些经验丰富的骑师们对它软硬兼施、鞭打食诱,它只是痛苦嘶鸣,从没全速奔跑过。难道是嫌马场太小,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而现在天地一阔,它心胸一开,才要大显身手了?左亦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索性伏身松缰,两腿轻夹,任由黑玫瑰点着左蹄,向前冲去。眼见黑玫瑰越跑越快,左亦婷惊诧之余,又起了疑惑:莫非真如骑师们所猜测的那样,黑玫瑰过去是一匹竞速马?竞速马就是通常所说用于正式比赛的赛马,是马匹中的精英。可是,它当初怎么会现身在屠宰场呢?左亦婷不由想起初见黑玫瑰时的情形。一个多星期前,医院搞爱心下乡巡诊。路边歇脚时,左亦婷突然听到附近农家大院中传来阵阵高亢的马嘶,声音凄楚而悲苦,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遗憾。左亦婷耐不住好奇,循声去看,原来是个屠宰场。场中空地上,一匹马已被屠夫放倒,另一匹黑马被拴在木桩上,吓得簌簌发抖,一群熊孩子正围着它戳戳打打。那马见左亦婷走近,鼻孔迎风吸张了几下,竟转过了头,一边叫唤着,一边上下晃动着脖子,似乎在向左亦婷哀求救命。在马场耳闻目睹,左亦婷多少的全身,是青壮马;映出半身的,是中年马。俗话懂了些马经,看这黑马不像一般的肉马,就有了相惜之意。接着,她算了笔账:马场骑马花费大,骑一鞍时,也就是四十五分钟,要数百元。有时去迟了,好马被别人挑走,就只能骑劣马,不过瘾不说还担惊受怕。要是买匹自己的马,寄养在马场,想啥时骑就啥时骑,骑出去多久都没人管,那可就爽呆了。左亦婷越想越高兴,就试着上前问价。不想屠夫是个爽快人,听说左亦婷是个爱马之人,一挥手,不仅把马以极其低廉的原价转给了她,还帮她叫了车送马上门。马进了场,骑师、兽医、骑友们纷纷前来观看,看罢却个个摇头。骑师说:“这马身上有许多毛旋,毛病多。下腹有许多伤疤,这多半是训练跨栏时留下的,因为那些栏杆上都装了通电的尖刺,马的四肢抬得不够高,就会被划伤。这么看来,这马之前可能是赛马。可是,你过来看看它的眼睛。”左亦婷凑上前,见马的眼中像蒙了层淡淡的雾气,显得落寞而忧郁。左亦婷说:“围观的人多,它不高兴?”骑师摇摇头,说:“什么呀,你看你的脸庞映入马眼,几乎占据了整个马眼,这说明它是匹老马。马眼如镜可以照人,映出人说狗眼看人低,马眼看人大。这跟人老眼花一个道理,是老了后眼睛晶体凹陷造成的。”兽医开始给马查体:“看品种像弗里斯兰马,这你可拣了漏啦!不过,马颈处有个拳头大小的包,可能是囊肿,也可能是血管瘤。说不定啥时就能要了它的命。唉,总的来说,这马一文不值喽。”等到上好鞍试着一骑,众人就一哄而散了:这马磨磨蹭蹭,左前腿似瘸非瘸,根本不能快跑。不过,瘌痢头儿子是自己的好。左亦婷倒没太在意,毕竟这是她拥有的第一匹马。她甚至觉得跑不快也是它的优点,骑着稳当嘛!所以她每次给马梳洗喂遛时,仍乐在其中,并且根据它伤疤处的毛色花纹,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黑玫瑰。可是,无论怎么照顾有加,黑玫瑰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色,从不与主人亲昵。反倒是有次左亦婷洗刷时不小心碰到了它那个血管瘤,它竟毫不客气“啊呜”一口,幸亏左亦婷躲得快,才没被咬伤。当然,左亦婷也骑过它几回,但它好像总是勉强应付差事,更别说与主人互动了,搞得左亦婷也挺没劲。骑马要是没了互动,还不如电动车舒坦呢。可是今天,黑玫瑰竟想起了超车,难道良心发现,突然开窍了?左亦婷正暗自惊奇,黑玫瑰已跑到车前,稳稳地占据在路中央,炫耀似的抢在车头前压住了道,让车只能跟在它尾巴后闻屁。这下小汽车可不干了,几次试图从旁边超车,都被黑玫瑰扭动着的大屁股挡住了去路,小汽车司机不由恼怒地按响了几声喇叭。黑玫瑰也太损了吧,左亦婷好笑之余,也觉得它有些玩过头了,左亦婷一抖缰绳往旁边一带,正要强迫马让路,不想黑玫瑰却被身后的喇叭声激怒,尾鬃一扬,右后蹄猛地向后弹出,只听“哗啦”一声,车窗竟被踹出个碗口大的洞。左亦婷赶紧下马,人还没在地上站直,车门就“哐”一声开了,从车里钻出个男人,指着她怒吼道:“你是想死怎么着!”3、河滩闯祸左亦婷一下子火也上来了:不就是一个车窗嘛,大不了赔你就是,什么死不死的,至于吗?但到底自己理亏,她只好强压怒火赔着笑,连说对不起:“伤着您没?医院看看?您放心,有什么损失我包赔。”“赔?你赔得起么?”那人目光茫然,似乎有点*不守舍,“我这大奔可是限量绝版,市面上根本找不到配件。”左亦婷一瞟,哎哟,还真是辆奔驰,不过属于十年前就该报废的那种。保险杠已变形,车门虽经过钣金处理,但接缝处毛毛糙糙,像狗啃过似的。烤漆倒是新喷的,看来从废车场捞出来后也不知转了多少手,又被人收拾打扮了一番拿来上路了。听对方口气,似乎不无打趣自嘲之意,左亦婷也就放了心:“甭管怎样,我保证帮您把车修好。要是怕走保险麻烦,私了赔钱也行,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要不,您现在跟我回马场去取钱?”那人面色颓唐地手一挥,一叹:“算了!唉,这车跟我一样,都是破人破命。”说着,他眉头一皱抚了抚胸,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片药就要往嘴里送。左亦婷早闻到对方身上有股酒味,再一看药瓶,忙大声喝止:“这药您不能吃!”对方一愣,她抢上前去:“您喝过酒了吧?酒后人的血液循环加快,血管扩张。这药又是他汀类药物,可以溶解血栓。如果血栓脱落,酒劲过后血管收缩,脱落的血栓就可能堵住血管形成栓塞,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要说近来,左亦婷对医生这职业已厌烦透顶,任何与之相关的事都不想沾惹,但现在觉得既然对方那么大度,自己也不宜太小家子气,所以才好言相劝。没想到对方闻言,两眼一翻:“咦,你谁呀?”左亦婷已递了辞呈,当然不好再说自己是医生,灵机一动,医院发的劳保口罩,医院的名字和图标。她把口罩往脸上一捂,向对方示意:“我,我这个,你还信不过?”对方眯眼瞧了会儿,突然眉头一锁,神色变得凝重:“你是医生?这个,这个,如果我没喝酒,这药可不可以吃?”左亦婷摘下口罩,松了口气:“当然可以,但是吃这药后,最好不要开车。因为它有副作用,会引起急性障碍性失忆,比如你在路口等绿灯,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忘了这个茬儿,一轰油门又冲了出去,很危险的。”对方“啊”了声,脸上露出一种既咬牙切齿又恍然大悟的奇怪表情。他把手中药片抛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好!我现在跟你去取钱,你不是说包赔么,那就赔个‘万紫千红’吧!”“万紫千红”是本地结婚彩礼的一种说法,指一万张紫色的五元人民币和一千张红色的百元人民币,共十五万。左亦婷没料到他突然翻脸,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出尔反尔的?”对方一笑:“我说了吗?我记不起来了,我急性障碍性失忆了!”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左亦婷最近憋了一肚子的火也爆发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酒驾的事先不提,刚才超车没打方向灯吧?还有,你的车牌呢,看样子保险也没有吧?你的车受损了,我的马还受了伤呢!我这可是国外进口的纯血马,大名鼎鼎的弗里斯兰品系,好的要上千万美元一匹呢,一个马蹄子就比你的车值钱。”左亦婷伶牙俐齿地说着,猛然住了口,直骂自己不明智,简直蠢到了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黑灯瞎火的荒滩上,跟一个陌生的男人逞口舌之快,斗嘴炫富,这是脑门子被马踢了,没事找事的架式。万一对方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做出了什么过头举动,自己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啊!天色渐暗,左亦婷瞅瞅四周,有些怕了,但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所以嘴上仍不示弱,小声嘟囔着:“要不,咱们找个……找个人来评评理吧。”她本来想说找交警,又怕刺激了对方对己不利,所以才含糊其辞地说“找人”。说着,她侧过身掏出手机:这种境地中,自己孤立无援,还是尽快同外界取得联系为好。谁知对方见状,脸色立变,二话不说逼了上来。难道他要铤而走险?左亦婷慌了,一面后退,一面飞快地用手指打开手机屏保,来不及翻拣联系人,随手刚拨了个号码,就听“啪”的一声,手机已被那人一把夺过,丢进了旁边的小水洼。见左亦婷被吓得浑身颤抖,花容失色,那人哈哈大笑:“大医生,你看看我是谁?奥巴马,马八奥,还记得吗?本来你不记得我,我也不记得你,可刚才你把口罩往脸上一捂,我就觉得眼熟,再细瞧你左眉梢上的那颗痣,我就认出来了。大医生,我走投无路,落到今天这田地,全是拜你所赐!”左亦婷听罢,脑袋“嗡”的一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碰上熟人了。眼见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跑吧,脚上是厚重的马靴,沙地上根本迈不开步。一转眼,见黑玫瑰正在几米外低头啃着枯草,她见了救星似的,几步蹦过去,一拽马缰,躲在了马的另一面。有了黑玫瑰这个大活物护着自己,左亦婷一时又有了些胆气,她隔着马背向对方高喊:“奥巴马,你冷静点,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人酒劲发作,眼泛红丝:“什么事?你害得我好惨啊!”4、障碍失忆这马八奥啊,真名叫杨成贵,干的是民间主持人这一行,也就是在老百姓的婚丧嫁娶等红白喜事上主持仪式。主持后少不得坐席吃宴,要是酒肉不沾,宴会一冷清,主人就会认为是这个主持人不得劲,下回有事就不来请了。所以杨成贵也不敢禁酒忌肉,这时间一长,心血管方面就出了问题,得了冠心病。前一阵子,杨成贵又觉得心口不舒服,实在撑不下去,医院。因为职业行当上的讲究,主持人要是个病秧子,会给喜宴带来晦气。因为这个忌讳,所以他顺口胡诌了个假名。可巧那天他刚主持完一单婚礼,脸上带着淡妆,红红白白的,左亦婷一时没留神,误以为他气色不错,就匆匆开了方。杨成贵见大夫轻描淡写,也觉得自己可能事儿不大,就把她两天后复查的医嘱当了耳旁风,拿了药就回了家。可是药没吃完,就出了事。昨天,杨成贵又给人主持婚礼,上台前他就觉得胸口难受,怕误事就预先服了药。上台后,他插科打诨,妙语连珠,将活动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潮,赢得了阵阵掌声。到了尾声,有一项是新郎父母坐在台上,由新郎新娘行躬身之礼,以谢父母恩德。按套路,老人坐好后,新人站在一旁,由主持人指引提示:“新郎新娘请到台前就位!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成!”这事对杨成贵来说,驾轻就熟,闭着眼都能办得滴水不漏。可是,安排新郎父母坐好后,他突然胸口一痛,脑中似有一道白光闪过,人立时变得混混沌沌,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望着旁边等他指引的一对新人,他张口结舌了半天,以往的熟词竟忘了个干干净净,想不起该说什么了。眼见新郎父亲不耐烦了,对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没办法,杨成贵只好硬着头皮一喊,*使神差竟是:“新郎新娘请到灵前就位!”“灵前就位”可是葬礼上的用词,竟被他脱口说了出来。虽然喜宴大厅闹哄哄的,也没人认真听,可新郎父亲全神贯注,在一旁听了个真切。老人立时怒不可遏,顺手摸起个茶杯就摔了过来。大厅一静,众人才回过神,加上有婚礼录像师手中的录像为证,铁证如山,他想赖也赖不掉了。这下杨成贵可倒了大霉。按行规,得给人赔礼道歉包赔损失。杂七杂八一算,主家开出了个“万紫千红”,十五万。杨成贵知道对方没讹他,自己把人家好端端一场喜事给搞砸了,这可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根本不能拿钱算。可是他这司仪看着风光,平时一身绸、一肚油的,收入却微薄,这十五万就把这多年攒下的家底赔了个底朝天。而且这事传出去,他在行里的名声就算臭了,谁还敢请他?沮丧之余,杨成贵以酒浇愁,酒入愁肠愁更愁,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就开了他那辆也不知倒了几手、平时用来充门面的无牌大奔驰到了河滩,想找个水深的地方,人、车往里一冲,来个一了百了。“好哇,我一直觉得奇怪,平时张口就来的词儿怎么会记不起来呢,原来是你下的药!”杨成贵指着左亦婷大骂,“真要是对症也就罢了,可我吃了药后,怎么感觉病是越来越重了?说,你是不是乱开药好吃回扣,挣了昧心钱?”哎呀,我的妈呀,看来医患矛盾真是无处不在,在这渺无人烟的荒滩野地里都能碰上。见杨成贵面目狰狞,左亦婷一边叫苦,一边悄悄把左脚踏进马镫,这里她常来遛马,地形熟,沟沟坎坎又多,车开不起来。如果骑上马后利用地形和夜色逃跑的话,杨成贵未必追得上。可左亦婷纵身一偏腿,又缩了回来。杨成贵正在马的那一面,见她把腿送过来,顺手一捞,差点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对她这样的菜鸟级骑手而言,如果两脚不能完全地踏进马镫,一旦掉下马被马镫套住脚,就会被活活拖死。跑是没希望了,左亦婷只好牵着黑玫瑰与杨成贵周旋,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是小鸡,杨成贵是老鹰,而黑玫瑰就是挡在他们之间的母鸡。这样盘来旋去,杨成贵的头有些昏了,酒劲一泛,他一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左亦婷大喜,趁势拨转马头,把黑玫瑰的屁股转向杨成贵。马场的骑师说过,马的两眼长在两边,视力不好,看不见身后,出于恐惧,为防止敌人从身后偷袭,只要身后稍有动静,就会用猛力往后踢。可是,眼看杨成贵处在了黑玫瑰后踢的最佳距离内,黑玫瑰却迟迟不发动攻击。左亦婷疑惑地一低头,发现黑玫瑰喘着粗气,左前肢蜷曲着,胸脯上的那个血管瘤正微微颤动。可能刚才它图一时之快踢了车,牵动了瘤体,引发了疼痛,再也不敢向后发力了。就这么一耽搁工夫,杨成贵又缓过了劲,侧身绕过黑玫瑰,一把揪住了左亦婷:“想跑?没门!”左亦婷拼命挣扎,慌乱中猛一推,杨成贵往后一靠,正碰到了黑玫瑰那个血管瘤。黑玫瑰立时暴怒,狂嘶一声,一张口,咬住了杨成贵的羽绒服领子,吓得他“妈呀”一声松了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左亦婷借机撒腿往暗中跑,可沉重的马靴坠得她两腿酸麻,跑出不远就没劲了。幸好旁边有一小片枯苇,她就拖着腿躲了进去。从苇丛中偷瞧,只见杨成贵好一阵才挣脱了黑玫瑰的撕咬,但羽绒服左襟腋窝以下,已被扯了个大口子。杨成贵狼狈不堪地直起身,捡了根枯枝轰开了黑玫瑰,四下望望,不见了左亦婷,气得破口大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左亦婷悄悄擦了把汗:幸亏自己准备辞职了,要是被这个医闹缠上,后果难料。要是光钱的事倒好说,等他气头过了,换个场合,大家可以相互商量嘛。不过,眼下总算没事了。左亦婷刚舒了口气,又听“呲溜溜”一声,循声一瞧,是黑玫瑰一边轻声叫着,一边焦急地张着鼻孔,不停地四下嗅着。左亦婷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坏了。5、心力交瘁突然不见了主人,黑玫瑰有些不安,为了寻求主人的庇护,它依靠出色的嗅觉,竟慢慢向左亦婷的藏身处找来。杨成贵一看乐了,这马不仅识途,还能找人。左亦婷可傻了,眼见杨成贵不远不近地跟着黑玫瑰,越走越近,她冷静下来,心一横,拿定了主意。黑玫瑰喷着鼻,终于到了近前,左亦婷一跃而起,抽出插在马鞍皮囊内的那把没来得及归还的削蹄铲,用力向它刺去。她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黑玫瑰知道,主人已与它恩断义绝,再跟着,绝没好果子吃。可黑玫瑰身形高大,左亦婷手一哆嗦,正刺在那个血管瘤上。霎时血花四溅,黑玫瑰悲嘶一声,身子立起来,战栗着猛退几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接着又听“哎哟”一声,原来杨成贵跟在黑玫瑰后面,躲闪不及被它一屁股撞飞,掉进了旁边的水洼。左亦婷一击得手,把削蹄铲别在腰后,猫腰向附近的断崖跑去。崖下有道河水冲刷形成的断沟,长满了蒿草。她刚在草丛中藏好,杨成贵就从水洼里爬了出来,听见动静就又追了过来。上了崖,他左手举着手机,用手机屏的那点亮光四下瞎照。左亦婷在暗中屏住呼吸,自下往上瞅着杨成贵的一举一动。猛地,左亦婷眨了眨眼:从被撕烂的衣服开线处,借着手机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杨成贵的左腋下方,有处核桃大的隆起,正剧烈地跳动着,那是心脏由于过度激动,急骤膨大后向左心室挤压形成的,是心脏即将破裂的征兆!四下一片黑糊糊,啥也看不清,杨成贵只好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左亦婷却“哎”的一声惊叫,下意识一抬脚,想叫住杨成贵,可她自己差点摔倒。原来下游凌汛引起了河水上涨,化了沙泥,将她的双脚陷住了。她用力一拔,“咕滋”一声,陷得更深了。左亦婷的脑袋“嗡”的一声,与眼下险境相比,杨成贵对她的威胁也就不算什么了。她放声呼救,可是北风呼啸,根本传不了多远。泥沙很快漫到了小腿上,左亦婷在恐惧中绝望了。突然,头顶一声轻嘶,垂下了一条绳子,是黑玫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崖壁上。见主人被困,它垂下头,递下了马缰。左亦婷欣喜若狂,抓紧马缰。黑玫瑰奋力扬脖,把她生生地拔了出来。左亦婷抚着黑玫瑰,感慨万千:它胸前的瘤体已被铲破,不时涌出一股股血水,但它却变了匹马似的,目光炯炯神色亢奋,浑身肌肉紧绷,好像等待冲锋的勇士。她再回头望望,心有余悸:要是自己不抬腿,发觉得稍迟,再陷得深一点,就是黑玫瑰来了也没救了。只是回头想想,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地一抬脚呢?左亦婷细思之下,心潮起伏。看来医生的职业烙印已打在了她的骨子里。就算递了辞呈,遇到病患,哪怕是穷凶极恶的死对头,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救治。换句话说,她本打算一动不动地藏在崖下,等杨成贵这个威胁彻底解除了再出来。真那样的话,现在她可能已无力回天了。是自己的职业本能救了她自己!左亦婷正激动,又听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杨成贵发动了大奔。左亦婷立刻翻身上马,发出口令:“黑玫瑰!快拦住他,他必须马上接受救治!”但左亦婷心里却已不抱希望,以黑玫瑰这速度,怕是难了!谁料黑玫瑰长嘶一声,四蹄一纵,如箭离弦般向目标飞驰而去。左亦婷只觉得劲风扑面,快意中又有些害怕:她可从没骑过这么快的马,要摔下来就惨了,但这个担心完全像是多余的,尽管黑玫瑰四蹄如飞,左亦婷却丝毫不感颠簸。一琢磨,她差点又叫出声:走马,黑玫瑰是匹黑走马!只有走马才能跑得这么稳当!左亦婷听老骑师说过,所谓的走马,相当于人的顺拐,奔跑时处于一侧的前后腿同时起落。走马万里无一,可遇难求,飞奔时就是马背上放一碗水也洒不出来。黑玫瑰如风似电,眼看追上了大奔。大奔却失控了似的左摇右摆,突然方向一歪,向河心的沙洲冲去。左亦婷心一沉,看来杨成贵已进入了发病状态。黑玫瑰见状急了,拼力冲刺,终于抢在大奔前跑到了沙洲最高处,然后一个人立,兴奋地嘶鸣着,而大奔跟在后面冲上浅滩,车身一抖,熄火了。左亦婷冲上去打开车门,将陷入昏迷的杨成贵拖拽到沙洲高地上,对他进行了紧急救治。良久,杨成贵缓过了气。看到左亦婷,他大惊,正要起身,被左亦婷按住:“别动,就这这样半躺着,别说话。”杨成贵的酒醒了,他别过头闭上眼,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沁出一丝清泪。现在当务之急是叫救护车,左亦婷正要到车上去找杨成贵的手机,一抬眼,坏了:大奔晃晃悠悠被河水冲进了深水区。水寒刺骨,又正涨水,左亦婷不敢涉险,好在还有黑玫瑰,可以骑着它冒险过河去求救。可左亦婷刚一转身,又听“扑通”一声,黑玫瑰倒下了。黑玫瑰喘着气,嘴角渗出了稀薄的血沫。见左亦婷奔过来跪下,它抬起头,感激地舔了舔她的手,闭上了眼睛。左亦婷正悲不能抑,又听身后传来呻吟声。她一扭脸,糟了。这时月上中天,气温骤降。风一吹,她一身单薄的骑装已抗不住冻,杨成贵更是嘴唇乌紫地缩成了一团,闭眼“哼哼”个不停。再不想办法,两人都会冻坏。要是因寒冷再次发病,恐怕杨成贵熬不到天亮。望着黑玫瑰,左亦婷暗叫声“对不起”,含泪抽出了削蹄铲,剖开了马腹。摘除内脏时,一股热流从手上传来,她知道有救了。她把马尸拖到背风处,和杨成贵轮流躲进腹腔取暖。天快亮了,热腾腾的马肉冷了,而杨成贵也发起了烧,随时可能出现不测。左亦婷沮丧到了极点,她这才真正懂得了啥叫心力交瘁。突然,河边有人在喊她——科主任!左亦婷激动地站起身,又软软倒下,昏了过去。6、光荣时刻左亦婷只是体温过低加上脱水,并无大碍。当天下午,她就恢复了过来,走进了科主任办公室。左亦婷这才知道,在与杨成贵周旋时,她仓促拨出的那个号码是科主任的。由于铃声一响即逝,科主任以为是误拨,但到了夜里,他越想越不安:最近两人闹得正僵,左亦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于是他试着拨了回去,这才发现不对头,就报了警。科主任一笑:“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力手下。”左亦婷有些发愣,欲言又止。科主任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当*医时,附近有支骑兵连。接来的好马,总是被上级不由分说抽调到了机关。没办法,再有好马时,骑兵们就故意挑马的毛病,把它说得顽劣不堪,上级听了,就不来抢了。”科主任故意到处宣扬左亦婷的过失,是为了把她留在自己科室啊!面对厚爱,左亦婷觉得自己不配:“可是,我差点害了那个姓杨的病人。”“不,是你救了他。”科主任说,“他的心脏在那次婚礼上就破裂了,导致大脑缺氧缺血,引发了急性障碍性失忆。可是因为你提前给他服用了他汀类药物,溶下的血栓脱落下来,正好堵住了破裂口,减少了心室流向心包的血量,避免了他的突然死亡,这些都是我刚才给他做手术时才发现的。而在沙洲上,你第一时间对他实施了抢救,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特别是你别出心裁地想出了‘剖马保暖’这一招,要不,他可能真熬不过去。临危不乱、妙手仁心,这正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亦婷,你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左亦婷破涕为笑,可转念想起黑玫瑰,她又哽咽了,“我、我对不起它。”科主任拍桌轻叹:“不,是你成全了它!”沙洲上,科主任和赶来救援的骑师察看了黑玫瑰的伤口,这才明白:它胸前的囊肿不是血管瘤,而是注入空气后形成的栓塞。骑师们告诉科主任,马有很强的竞胜心理。战争中,许多马不是死在枪弹下,而是活活跑死的,赛马就是利用了马的这种心理。可是,有的赛马视奔跑如生命,当自己年老力衰不能再上跑道时,就会郁郁寡欢不吃不喝。过去,主人就会含泪骑上爱马,全力奔驰,直到它长啸一声脱力而死。不过现在就简单多了,马协的后勤人员会给马颈部的血管扎上一针,注入空气,让它形成空气栓塞,导致脑疝肺栓而亡。黑玫瑰就是这样一匹赛马。打空气针时,它情知不妙,立刻蜷起左前肢,绷紧附近肌肉,压迫封闭住了血管,竟使得栓塞一时不能上行,形成了血管囊肿。打完针后,后勤人员认为它已在劫难逃,又偷偷把它处理给了屠宰场。那天见了左亦婷,嗅到她身上那种与兽医相同的消*水味,以为她是个可以帮自己减痛疗伤的兽医,黑玫瑰就向她呼救了。到马场后,它始终不敢快跑,是因为左前肢只要一发力,血管附近的肌肉一松弛,注入的空气就会上行,要了它的命。黑玫瑰之所以这样坚持,忍受着误解,是想像它高贵的祖先一样,死在风驰电掣的冲刺中,那才是它最完美的归宿。等到左亦婷刺破了囊肿,空气被放出,它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全力奔跑了,才来寻左亦婷,想驮着她,一起感受它生命中最后的光荣时刻。“黑玫瑰如愿以偿了。”科主任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你还想辞职吗?”望着科主任恳求的目光,左亦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她下意识抬起脚的那一瞬间,已经决定了,她的职业永远是医生了。左亦婷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开了口:“主任,请允许我收回辞呈。”话音刚落,左亦婷又想起了她的黑玫瑰,不禁流下了眼泪。
生活中,难免会坐到电梯,但是,万一遇到电梯发生事故,迅速往下坠落时,你可能产生一个念头,站在电梯里随它吧!
可是今天....我在电视的一个外国频道看到一个非常好的节目。
其中,他们还请了专家示范.....「电梯下坠时保护自己的最佳动作」
第一、(不论有几层楼)赶快把每一层楼的按键都按下。(切记要从底部往上按,最快的速度全按亮,哪怕不亮也都按)。
第二、如果电梯内有手把,请一只手紧握手把。
第三、整个背部跟头部紧贴电梯内墙,呈一直线。
第四、膝盖呈弯曲姿势。说明:因为你不会知道它会何时着地,且坠落时很可能会全身骨折而死。
所以:
第一点是当紧急电源启动时,电梯可以马上停止继续下坠。
左亦婷的职业是医生,爱好却是骑马。这爱好是她跟科主任学的。科主任是个老头,年轻时当*医,马骑得倍儿溜。现在年纪大了,医院,骑马的机会少了,但随着城郊开了家马场,他马瘾复发,隔三岔五要去骑上一回。他还常向同事们灌输骑马的好处:“骑马可以锻炼人的平衡与协调能力,提升人的气质内涵,更有神奇的减肥与塑身功效。”最后一句话的杀伤力可太大了,作为女孩,谁扛得住这个诱惑啊!跟着科主任去骑了几次马后,左亦婷就被煽惑上了道,不仅在马场办了会员卡,而且几天前,还买了匹马寄养在马场,加入到了都市骑手一族。这天*昏,左亦婷又开车到了马场。停好车进了场,就不断有骑友同她打招呼:“左大夫,今天下班这么早啊?”左亦婷勉强打着哈哈,转过头却又沉下了脸,心里感觉腻味透了。今天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她这两天根本就没上班。问题就出在科主任身上。几天前,左亦婷在门诊坐诊。来了位病人,说自己有高血脂冠心病史,最近感到胸很闷,而且左肩区常有隐痛。左亦婷给他开了检查单,结果查出是心脏供血方面有问题。询问了一些其他事项后,左亦婷给病人开了他汀类药物,主要起到降血脂、通血栓、改善心血管供血的作用,同时,她嘱咐病人过两天再来复诊。这本是左亦婷一天看过的近百个病患中的一个,她甚至连病人长啥模样都没记住,但没想到第二天,科主任在查看病历时,却叫了起来:“亦婷,为什么不给他做心脏超声?”左亦婷回答说:“我瞧他气色不错,脸色红润,双目有神,应该是冠心病引起的一过性胸痛,应该没问题吧?”科主任听了,立马变了脸,道:“根据检查报告来看,病人可能有心梗或其他心脏病变隐患,只有配合心脏超声才能有助于明确诊断。如果患者是心肌梗死的话,那么一至四天后就可能发生心脏破裂而死亡,而你给他开的他汀类溶栓类药物,万一溶下的血栓堵住血管,将会使破裂时间大大提前。”左亦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她当着诸多同事,一时还有些拉不下脸面,便小声说:“我告诉他两天后来复诊了。”科主任把病历往桌上一摔:“还在强辩!万一他忘了呢?你应该当时就给他做彩超!”说完,他怒冲冲而去。左亦婷快哭了,心里委屈极了,觉得科主任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医患矛盾这么紧张,万一彩超检查出来没问题,患者会认为她是过度诊治,替医院创收,好自己吃回扣,到时人家发起飙来怎么办?虽这么想,但左亦婷还是赶紧按病历上的地址联系了那位病人,却发现那个地址是假的,甚至连病人的名字“马八奥”都像是随意捏造的。两天过去了,那个病人没来复诊,医院也没接到过有关心血管方面的重病患,左亦婷暗自庆幸:看来主任是危言耸听,把事总往最坏的方面想。也难怪,职业病嘛。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科主任不知脑子搭错了哪根弦,有事没事都要把这件事当反面教材拿出来大讲特讲一番。没几天,这事就传遍了全院。同事们在背后议论纷纷不说,医院里好几个上级部门早就看中了左亦婷的能力,暗地里想把她挖过去,现在知道她是这么个不负责任的马大哈,一时也就对她没了兴趣。左亦婷一下子从人人抢手的香饽饽,变成了没人要的剩馒头,她对科主任埋怨开了:您一个国内心血管领域的学术带头人,犯得着跟一个普通女医生没完没了地过不去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竟把一纸辞呈拍在了科主任的桌案上,理由只有四个字:“心力交瘁。”科主任也愣了,半晌,才开了口:“你最近太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我给你三天假,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三天后无论你是什么想法,我都支持。”左亦婷回到家,胡思乱想了两天,时而觉得自己做得对,医生这个职业压力太大,辞了正好一身轻松,但又一转念,想到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还有治愈病患的成就感,她又有些舍不得。盘算来盘算去,她心里还没个准主意。心烦意乱之余,她就想起了骑马。也许骑在马上,在天地间跑一跑,出一身汗,能有助于她冷静下来,做出正确的抉择。2、黑色老马办好手续,左亦婷从马房领出自己新买的马匹。这是匹黑色骏马,马颈如弯弓,耳小如凿,身材高大,四肢强壮,浑身上下只有脑门上有块巴掌大的星形白斑,显得极为神骏。左亦婷叫它“黑玫瑰”,可这马走起路来却似乎极为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似的,左前肢总小心翼翼地收着力。左亦婷曾请马场的兽医看过,兽医说它的前肢没问题,不是蹄叶发炎也不是受了伤。马是记忆力超群的动物,怕是以前出过什么事,让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养成了这个习惯。左前肢不能很好受力的话,马蹄不磨损,马蹄的角质层就会以每月将近一厘米的速度生长。若不及时修剪,马蹄就会变形,影响骑乘。想到这,左亦婷借来了把修蹄铲,想修一修它的左前蹄子。可左亦婷毕竟是生手,没有相熟的骑师帮忙,任她“哼哧哼哧”地瞎忙了半晌,那匹马却护着宝似的,始终不肯把左前蹄亮给她。她无奈地放弃了,有些气恼地拍了拍它:“黑玫瑰,你怎么这么犟呢!”时间不早了,左亦婷给黑玫瑰上鞍佩缰系肚带,自己换好了骑手服,骑着它向场外走去。马场建在城郊的河滩上。出了场,左亦婷驱马下了河堤,沿着河畔小路缓缓而行。这时已是隆冬,天色渐暗,河边枯草被北风吹得呜呜作响,但左亦婷骑在马上,挺胸抬头,小腿踩蹬用力,腰椎紧绷与马背形成直角,整个身子随着马蹄如波浪般地起伏着,不一会儿,她就感到浑身血液循环加快,身上暖烘烘的,惬意极了。突然,黑玫瑰加快了步伐。左亦婷有些诧,一扬头,远远见一辆小汽车正在暮色中慢慢行驶。她明白了,有些马有傲性,容不得什么东西跑在它前面。黑玫瑰好胜心一起,就想跟车比试一番。可是,黑玫瑰自从被左亦婷领进马场,任凭那些经验丰富的骑师们对它软硬兼施、鞭打食诱,它只是痛苦嘶鸣,从没全速奔跑过。难道是嫌马场太小,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而现在天地一阔,它心胸一开,才要大显身手了?左亦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索性伏身松缰,两腿轻夹,任由黑玫瑰点着左蹄,向前冲去。眼见黑玫瑰越跑越快,左亦婷惊诧之余,又起了疑惑:莫非真如骑师们所猜测的那样,黑玫瑰过去是一匹竞速马?竞速马就是通常所说用于正式比赛的赛马,是马匹中的精英。可是,它当初怎么会现身在屠宰场呢?左亦婷不由想起初见黑玫瑰时的情形。一个多星期前,医院搞爱心下乡巡诊。路边歇脚时,左亦婷突然听到附近农家大院中传来阵阵高亢的马嘶,声音凄楚而悲苦,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遗憾。左亦婷耐不住好奇,循声去看,原来是个屠宰场。场中空地上,一匹马已被屠夫放倒,另一匹黑马被拴在木桩上,吓得簌簌发抖,一群熊孩子正围着它戳戳打打。那马见左亦婷走近,鼻孔迎风吸张了几下,竟转过了头,一边叫唤着,一边上下晃动着脖子,似乎在向左亦婷哀求救命。在马场耳闻目睹,左亦婷多少的全身,是青壮马;映出半身的,是中年马。俗话懂了些马经,看这黑马不像一般的肉马,就有了相惜之意。接着,她算了笔账:马场骑马花费大,骑一鞍时,也就是四十五分钟,要数百元。有时去迟了,好马被别人挑走,就只能骑劣马,不过瘾不说还担惊受怕。要是买匹自己的马,寄养在马场,想啥时骑就啥时骑,骑出去多久都没人管,那可就爽呆了。左亦婷越想越高兴,就试着上前问价。不想屠夫是个爽快人,听说左亦婷是个爱马之人,一挥手,不仅把马以极其低廉的原价转给了她,还帮她叫了车送马上门。马进了场,骑师、兽医、骑友们纷纷前来观看,看罢却个个摇头。骑师说:“这马身上有许多毛旋,毛病多。下腹有许多伤疤,这多半是训练跨栏时留下的,因为那些栏杆上都装了通电的尖刺,马的四肢抬得不够高,就会被划伤。这么看来,这马之前可能是赛马。可是,你过来看看它的眼睛。”左亦婷凑上前,见马的眼中像蒙了层淡淡的雾气,显得落寞而忧郁。左亦婷说:“围观的人多,它不高兴?”骑师摇摇头,说:“什么呀,你看你的脸庞映入马眼,几乎占据了整个马眼,这说明它是匹老马。马眼如镜可以照人,映出人说狗眼看人低,马眼看人大。这跟人老眼花一个道理,是老了后眼睛晶体凹陷造成的。”兽医开始给马查体:“看品种像弗里斯兰马,这你可拣了漏啦!不过,马颈处有个拳头大小的包,可能是囊肿,也可能是血管瘤。说不定啥时就能要了它的命。唉,总的来说,这马一文不值喽。”等到上好鞍试着一骑,众人就一哄而散了:这马磨磨蹭蹭,左前腿似瘸非瘸,根本不能快跑。不过,瘌痢头儿子是自己的好。左亦婷倒没太在意,毕竟这是她拥有的第一匹马。她甚至觉得跑不快也是它的优点,骑着稳当嘛!所以她每次给马梳洗喂遛时,仍乐在其中,并且根据它伤疤处的毛色花纹,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黑玫瑰。可是,无论怎么照顾有加,黑玫瑰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色,从不与主人亲昵。反倒是有次左亦婷洗刷时不小心碰到了它那个血管瘤,它竟毫不客气“啊呜”一口,幸亏左亦婷躲得快,才没被咬伤。当然,左亦婷也骑过它几回,但它好像总是勉强应付差事,更别说与主人互动了,搞得左亦婷也挺没劲。骑马要是没了互动,还不如电动车舒坦呢。可是今天,黑玫瑰竟想起了超车,难道良心发现,突然开窍了?左亦婷正暗自惊奇,黑玫瑰已跑到车前,稳稳地占据在路中央,炫耀似的抢在车头前压住了道,让车只能跟在它尾巴后闻屁。这下小汽车可不干了,几次试图从旁边超车,都被黑玫瑰扭动着的大屁股挡住了去路,小汽车司机不由恼怒地按响了几声喇叭。黑玫瑰也太损了吧,左亦婷好笑之余,也觉得它有些玩过头了,左亦婷一抖缰绳往旁边一带,正要强迫马让路,不想黑玫瑰却被身后的喇叭声激怒,尾鬃一扬,右后蹄猛地向后弹出,只听“哗啦”一声,车窗竟被踹出个碗口大的洞。左亦婷赶紧下马,人还没在地上站直,车门就“哐”一声开了,从车里钻出个男人,指着她怒吼道:“你是想死怎么着!”3、河滩闯祸左亦婷一下子火也上来了:不就是一个车窗嘛,大不了赔你就是,什么死不死的,至于吗?但到底自己理亏,她只好强压怒火赔着笑,连说对不起:“伤着您没?医院看看?您放心,有什么损失我包赔。”“赔?你赔得起么?”那人目光茫然,似乎有点*不守舍,“我这大奔可是限量绝版,市面上根本找不到配件。”左亦婷一瞟,哎哟,还真是辆奔驰,不过属于十年前就该报废的那种。保险杠已变形,车门虽经过钣金处理,但接缝处毛毛糙糙,像狗啃过似的。烤漆倒是新喷的,看来从废车场捞出来后也不知转了多少手,又被人收拾打扮了一番拿来上路了。听对方口气,似乎不无打趣自嘲之意,左亦婷也就放了心:“甭管怎样,我保证帮您把车修好。要是怕走保险麻烦,私了赔钱也行,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要不,您现在跟我回马场去取钱?”那人面色颓唐地手一挥,一叹:“算了!唉,这车跟我一样,都是破人破命。”说着,他眉头一皱抚了抚胸,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片药就要往嘴里送。左亦婷早闻到对方身上有股酒味,再一看药瓶,忙大声喝止:“这药您不能吃!”对方一愣,她抢上前去:“您喝过酒了吧?酒后人的血液循环加快,血管扩张。这药又是他汀类药物,可以溶解血栓。如果血栓脱落,酒劲过后血管收缩,脱落的血栓就可能堵住血管形成栓塞,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要说近来,左亦婷对医生这职业已厌烦透顶,任何与之相关的事都不想沾惹,但现在觉得既然对方那么大度,自己也不宜太小家子气,所以才好言相劝。没想到对方闻言,两眼一翻:“咦,你谁呀?”左亦婷已递了辞呈,当然不好再说自己是医生,灵机一动,医院发的劳保口罩,医院的名字和图标。她把口罩往脸上一捂,向对方示意:“我,我这个,你还信不过?”对方眯眼瞧了会儿,突然眉头一锁,神色变得凝重:“你是医生?这个,这个,如果我没喝酒,这药可不可以吃?”左亦婷摘下口罩,松了口气:“当然可以,但是吃这药后,最好不要开车。因为它有副作用,会引起急性障碍性失忆,比如你在路口等绿灯,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忘了这个茬儿,一轰油门又冲了出去,很危险的。”对方“啊”了声,脸上露出一种既咬牙切齿又恍然大悟的奇怪表情。他把手中药片抛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好!我现在跟你去取钱,你不是说包赔么,那就赔个‘万紫千红’吧!”“万紫千红”是本地结婚彩礼的一种说法,指一万张紫色的五元人民币和一千张红色的百元人民币,共十五万。左亦婷没料到他突然翻脸,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出尔反尔的?”对方一笑:“我说了吗?我记不起来了,我急性障碍性失忆了!”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左亦婷最近憋了一肚子的火也爆发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酒驾的事先不提,刚才超车没打方向灯吧?还有,你的车牌呢,看样子保险也没有吧?你的车受损了,我的马还受了伤呢!我这可是国外进口的纯血马,大名鼎鼎的弗里斯兰品系,好的要上千万美元一匹呢,一个马蹄子就比你的车值钱。”左亦婷伶牙俐齿地说着,猛然住了口,直骂自己不明智,简直蠢到了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黑灯瞎火的荒滩上,跟一个陌生的男人逞口舌之快,斗嘴炫富,这是脑门子被马踢了,没事找事的架式。万一对方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做出了什么过头举动,自己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啊!天色渐暗,左亦婷瞅瞅四周,有些怕了,但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所以嘴上仍不示弱,小声嘟囔着:“要不,咱们找个……找个人来评评理吧。”她本来想说找交警,又怕刺激了对方对己不利,所以才含糊其辞地说“找人”。说着,她侧过身掏出手机:这种境地中,自己孤立无援,还是尽快同外界取得联系为好。谁知对方见状,脸色立变,二话不说逼了上来。难道他要铤而走险?左亦婷慌了,一面后退,一面飞快地用手指打开手机屏保,来不及翻拣联系人,随手刚拨了个号码,就听“啪”的一声,手机已被那人一把夺过,丢进了旁边的小水洼。见左亦婷被吓得浑身颤抖,花容失色,那人哈哈大笑:“大医生,你看看我是谁?奥巴马,马八奥,还记得吗?本来你不记得我,我也不记得你,可刚才你把口罩往脸上一捂,我就觉得眼熟,再细瞧你左眉梢上的那颗痣,我就认出来了。大医生,我走投无路,落到今天这田地,全是拜你所赐!”左亦婷听罢,脑袋“嗡”的一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碰上熟人了。眼见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跑吧,脚上是厚重的马靴,沙地上根本迈不开步。一转眼,见黑玫瑰正在几米外低头啃着枯草,她见了救星似的,几步蹦过去,一拽马缰,躲在了马的另一面。有了黑玫瑰这个大活物护着自己,左亦婷一时又有了些胆气,她隔着马背向对方高喊:“奥巴马,你冷静点,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人酒劲发作,眼泛红丝:“什么事?你害得我好惨啊!”4、障碍失忆这马八奥啊,真名叫杨成贵,干的是民间主持人这一行,也就是在老百姓的婚丧嫁娶等红白喜事上主持仪式。主持后少不得坐席吃宴,要是酒肉不沾,宴会一冷清,主人就会认为是这个主持人不得劲,下回有事就不来请了。所以杨成贵也不敢禁酒忌肉,这时间一长,心血管方面就出了问题,得了冠心病。前一阵子,杨成贵又觉得心口不舒服,实在撑不下去,医院。因为职业行当上的讲究,主持人要是个病秧子,会给喜宴带来晦气。因为这个忌讳,所以他顺口胡诌了个假名。可巧那天他刚主持完一单婚礼,脸上带着淡妆,红红白白的,左亦婷一时没留神,误以为他气色不错,就匆匆开了方。杨成贵见大夫轻描淡写,也觉得自己可能事儿不大,就把她两天后复查的医嘱当了耳旁风,拿了药就回了家。可是药没吃完,就出了事。昨天,杨成贵又给人主持婚礼,上台前他就觉得胸口难受,怕误事就预先服了药。上台后,他插科打诨,妙语连珠,将活动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潮,赢得了阵阵掌声。到了尾声,有一项是新郎父母坐在台上,由新郎新娘行躬身之礼,以谢父母恩德。按套路,老人坐好后,新人站在一旁,由主持人指引提示:“新郎新娘请到台前就位!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成!”这事对杨成贵来说,驾轻就熟,闭着眼都能办得滴水不漏。可是,安排新郎父母坐好后,他突然胸口一痛,脑中似有一道白光闪过,人立时变得混混沌沌,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望着旁边等他指引的一对新人,他张口结舌了半天,以往的熟词竟忘了个干干净净,想不起该说什么了。眼见新郎父亲不耐烦了,对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没办法,杨成贵只好硬着头皮一喊,*使神差竟是:“新郎新娘请到灵前就位!”“灵前就位”可是葬礼上的用词,竟被他脱口说了出来。虽然喜宴大厅闹哄哄的,也没人认真听,可新郎父亲全神贯注,在一旁听了个真切。老人立时怒不可遏,顺手摸起个茶杯就摔了过来。大厅一静,众人才回过神,加上有婚礼录像师手中的录像为证,铁证如山,他想赖也赖不掉了。这下杨成贵可倒了大霉。按行规,得给人赔礼道歉包赔损失。杂七杂八一算,主家开出了个“万紫千红”,十五万。杨成贵知道对方没讹他,自己把人家好端端一场喜事给搞砸了,这可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根本不能拿钱算。可是他这司仪看着风光,平时一身绸、一肚油的,收入却微薄,这十五万就把这多年攒下的家底赔了个底朝天。而且这事传出去,他在行里的名声就算臭了,谁还敢请他?沮丧之余,杨成贵以酒浇愁,酒入愁肠愁更愁,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就开了他那辆也不知倒了几手、平时用来充门面的无牌大奔驰到了河滩,想找个水深的地方,人、车往里一冲,来个一了百了。“好哇,我一直觉得奇怪,平时张口就来的词儿怎么会记不起来呢,原来是你下的药!”杨成贵指着左亦婷大骂,“真要是对症也就罢了,可我吃了药后,怎么感觉病是越来越重了?说,你是不是乱开药好吃回扣,挣了昧心钱?”哎呀,我的妈呀,看来医患矛盾真是无处不在,在这渺无人烟的荒滩野地里都能碰上。见杨成贵面目狰狞,左亦婷一边叫苦,一边悄悄把左脚踏进马镫,这里她常来遛马,地形熟,沟沟坎坎又多,车开不起来。如果骑上马后利用地形和夜色逃跑的话,杨成贵未必追得上。可左亦婷纵身一偏腿,又缩了回来。杨成贵正在马的那一面,见她把腿送过来,顺手一捞,差点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对她这样的菜鸟级骑手而言,如果两脚不能完全地踏进马镫,一旦掉下马被马镫套住脚,就会被活活拖死。跑是没希望了,左亦婷只好牵着黑玫瑰与杨成贵周旋,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是小鸡,杨成贵是老鹰,而黑玫瑰就是挡在他们之间的母鸡。这样盘来旋去,杨成贵的头有些昏了,酒劲一泛,他一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左亦婷大喜,趁势拨转马头,把黑玫瑰的屁股转向杨成贵。马场的骑师说过,马的两眼长在两边,视力不好,看不见身后,出于恐惧,为防止敌人从身后偷袭,只要身后稍有动静,就会用猛力往后踢。可是,眼看杨成贵处在了黑玫瑰后踢的最佳距离内,黑玫瑰却迟迟不发动攻击。左亦婷疑惑地一低头,发现黑玫瑰喘着粗气,左前肢蜷曲着,胸脯上的那个血管瘤正微微颤动。可能刚才它图一时之快踢了车,牵动了瘤体,引发了疼痛,再也不敢向后发力了。就这么一耽搁工夫,杨成贵又缓过了劲,侧身绕过黑玫瑰,一把揪住了左亦婷:“想跑?没门!”左亦婷拼命挣扎,慌乱中猛一推,杨成贵往后一靠,正碰到了黑玫瑰那个血管瘤。黑玫瑰立时暴怒,狂嘶一声,一张口,咬住了杨成贵的羽绒服领子,吓得他“妈呀”一声松了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左亦婷借机撒腿往暗中跑,可沉重的马靴坠得她两腿酸麻,跑出不远就没劲了。幸好旁边有一小片枯苇,她就拖着腿躲了进去。从苇丛中偷瞧,只见杨成贵好一阵才挣脱了黑玫瑰的撕咬,但羽绒服左襟腋窝以下,已被扯了个大口子。杨成贵狼狈不堪地直起身,捡了根枯枝轰开了黑玫瑰,四下望望,不见了左亦婷,气得破口大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左亦婷悄悄擦了把汗:幸亏自己准备辞职了,要是被这个医闹缠上,后果难料。要是光钱的事倒好说,等他气头过了,换个场合,大家可以相互商量嘛。不过,眼下总算没事了。左亦婷刚舒了口气,又听“呲溜溜”一声,循声一瞧,是黑玫瑰一边轻声叫着,一边焦急地张着鼻孔,不停地四下嗅着。左亦婷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坏了。5、心力交瘁突然不见了主人,黑玫瑰有些不安,为了寻求主人的庇护,它依靠出色的嗅觉,竟慢慢向左亦婷的藏身处找来。杨成贵一看乐了,这马不仅识途,还能找人。左亦婷可傻了,眼见杨成贵不远不近地跟着黑玫瑰,越走越近,她冷静下来,心一横,拿定了主意。黑玫瑰喷着鼻,终于到了近前,左亦婷一跃而起,抽出插在马鞍皮囊内的那把没来得及归还的削蹄铲,用力向它刺去。她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黑玫瑰知道,主人已与它恩断义绝,再跟着,绝没好果子吃。可黑玫瑰身形高大,左亦婷手一哆嗦,正刺在那个血管瘤上。霎时血花四溅,黑玫瑰悲嘶一声,身子立起来,战栗着猛退几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接着又听“哎哟”一声,原来杨成贵跟在黑玫瑰后面,躲闪不及被它一屁股撞飞,掉进了旁边的水洼。左亦婷一击得手,把削蹄铲别在腰后,猫腰向附近的断崖跑去。崖下有道河水冲刷形成的断沟,长满了蒿草。她刚在草丛中藏好,杨成贵就从水洼里爬了出来,听见动静就又追了过来。上了崖,他左手举着手机,用手机屏的那点亮光四下瞎照。左亦婷在暗中屏住呼吸,自下往上瞅着杨成贵的一举一动。猛地,左亦婷眨了眨眼:从被撕烂的衣服开线处,借着手机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杨成贵的左腋下方,有处核桃大的隆起,正剧烈地跳动着,那是心脏由于过度激动,急骤膨大后向左心室挤压形成的,是心脏即将破裂的征兆!四下一片黑糊糊,啥也看不清,杨成贵只好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左亦婷却“哎”的一声惊叫,下意识一抬脚,想叫住杨成贵,可她自己差点摔倒。原来下游凌汛引起了河水上涨,化了沙泥,将她的双脚陷住了。她用力一拔,“咕滋”一声,陷得更深了。左亦婷的脑袋“嗡”的一声,与眼下险境相比,杨成贵对她的威胁也就不算什么了。她放声呼救,可是北风呼啸,根本传不了多远。泥沙很快漫到了小腿上,左亦婷在恐惧中绝望了。突然,头顶一声轻嘶,垂下了一条绳子,是黑玫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崖壁上。见主人被困,它垂下头,递下了马缰。左亦婷欣喜若狂,抓紧马缰。黑玫瑰奋力扬脖,把她生生地拔了出来。左亦婷抚着黑玫瑰,感慨万千:它胸前的瘤体已被铲破,不时涌出一股股血水,但它却变了匹马似的,目光炯炯神色亢奋,浑身肌肉紧绷,好像等待冲锋的勇士。她再回头望望,心有余悸:要是自己不抬腿,发觉得稍迟,再陷得深一点,就是黑玫瑰来了也没救了。只是回头想想,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地一抬脚呢?左亦婷细思之下,心潮起伏。看来医生的职业烙印已打在了她的骨子里。就算递了辞呈,遇到病患,哪怕是穷凶极恶的死对头,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救治。换句话说,她本打算一动不动地藏在崖下,等杨成贵这个威胁彻底解除了再出来。真那样的话,现在她可能已无力回天了。是自己的职业本能救了她自己!左亦婷正激动,又听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杨成贵发动了大奔。左亦婷立刻翻身上马,发出口令:“黑玫瑰!快拦住他,他必须马上接受救治!”但左亦婷心里却已不抱希望,以黑玫瑰这速度,怕是难了!谁料黑玫瑰长嘶一声,四蹄一纵,如箭离弦般向目标飞驰而去。左亦婷只觉得劲风扑面,快意中又有些害怕:她可从没骑过这么快的马,要摔下来就惨了,但这个担心完全像是多余的,尽管黑玫瑰四蹄如飞,左亦婷却丝毫不感颠簸。一琢磨,她差点又叫出声:走马,黑玫瑰是匹黑走马!只有走马才能跑得这么稳当!左亦婷听老骑师说过,所谓的走马,相当于人的顺拐,奔跑时处于一侧的前后腿同时起落。走马万里无一,可遇难求,飞奔时就是马背上放一碗水也洒不出来。黑玫瑰如风似电,眼看追上了大奔。大奔却失控了似的左摇右摆,突然方向一歪,向河心的沙洲冲去。左亦婷心一沉,看来杨成贵已进入了发病状态。黑玫瑰见状急了,拼力冲刺,终于抢在大奔前跑到了沙洲最高处,然后一个人立,兴奋地嘶鸣着,而大奔跟在后面冲上浅滩,车身一抖,熄火了。左亦婷冲上去打开车门,将陷入昏迷的杨成贵拖拽到沙洲高地上,对他进行了紧急救治。良久,杨成贵缓过了气。看到左亦婷,他大惊,正要起身,被左亦婷按住:“别动,就这这样半躺着,别说话。”杨成贵的酒醒了,他别过头闭上眼,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沁出一丝清泪。现在当务之急是叫救护车,左亦婷正要到车上去找杨成贵的手机,一抬眼,坏了:大奔晃晃悠悠被河水冲进了深水区。水寒刺骨,又正涨水,左亦婷不敢涉险,好在还有黑玫瑰,可以骑着它冒险过河去求救。可左亦婷刚一转身,又听“扑通”一声,黑玫瑰倒下了。黑玫瑰喘着气,嘴角渗出了稀薄的血沫。见左亦婷奔过来跪下,它抬起头,感激地舔了舔她的手,闭上了眼睛。左亦婷正悲不能抑,又听身后传来呻吟声。她一扭脸,糟了。这时月上中天,气温骤降。风一吹,她一身单薄的骑装已抗不住冻,杨成贵更是嘴唇乌紫地缩成了一团,闭眼“哼哼”个不停。再不想办法,两人都会冻坏。要是因寒冷再次发病,恐怕杨成贵熬不到天亮。望着黑玫瑰,左亦婷暗叫声“对不起”,含泪抽出了削蹄铲,剖开了马腹。摘除内脏时,一股热流从手上传来,她知道有救了。她把马尸拖到背风处,和杨成贵轮流躲进腹腔取暖。天快亮了,热腾腾的马肉冷了,而杨成贵也发起了烧,随时可能出现不测。左亦婷沮丧到了极点,她这才真正懂得了啥叫心力交瘁。突然,河边有人在喊她——科主任!左亦婷激动地站起身,又软软倒下,昏了过去。6、光荣时刻左亦婷只是体温过低加上脱水,并无大碍。当天下午,她就恢复了过来,走进了科主任办公室。左亦婷这才知道,在与杨成贵周旋时,她仓促拨出的那个号码是科主任的。由于铃声一响即逝,科主任以为是误拨,但到了夜里,他越想越不安:最近两人闹得正僵,左亦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于是他试着拨了回去,这才发现不对头,就报了警。科主任一笑:“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力手下。”左亦婷有些发愣,欲言又止。科主任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当*医时,附近有支骑兵连。接来的好马,总是被上级不由分说抽调到了机关。没办法,再有好马时,骑兵们就故意挑马的毛病,把它说得顽劣不堪,上级听了,就不来抢了。”科主任故意到处宣扬左亦婷的过失,是为了把她留在自己科室啊!面对厚爱,左亦婷觉得自己不配:“可是,我差点害了那个姓杨的病人。”“不,是你救了他。”科主任说,“他的心脏在那次婚礼上就破裂了,导致大脑缺氧缺血,引发了急性障碍性失忆。可是因为你提前给他服用了他汀类药物,溶下的血栓脱落下来,正好堵住了破裂口,减少了心室流向心包的血量,避免了他的突然死亡,这些都是我刚才给他做手术时才发现的。而在沙洲上,你第一时间对他实施了抢救,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特别是你别出心裁地想出了‘剖马保暖’这一招,要不,他可能真熬不过去。临危不乱、妙手仁心,这正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亦婷,你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左亦婷破涕为笑,可转念想起黑玫瑰,她又哽咽了,“我、我对不起它。”科主任拍桌轻叹:“不,是你成全了它!”沙洲上,科主任和赶来救援的骑师察看了黑玫瑰的伤口,这才明白:它胸前的囊肿不是血管瘤,而是注入空气后形成的栓塞。骑师们告诉科主任,马有很强的竞胜心理。战争中,许多马不是死在枪弹下,而是活活跑死的,赛马就是利用了马的这种心理。可是,有的赛马视奔跑如生命,当自己年老力衰不能再上跑道时,就会郁郁寡欢不吃不喝。过去,主人就会含泪骑上爱马,全力奔驰,直到它长啸一声脱力而死。不过现在就简单多了,马协的后勤人员会给马颈部的血管扎上一针,注入空气,让它形成空气栓塞,导致脑疝肺栓而亡。黑玫瑰就是这样一匹赛马。打空气针时,它情知不妙,立刻蜷起左前肢,绷紧附近肌肉,压迫封闭住了血管,竟使得栓塞一时不能上行,形成了血管囊肿。打完针后,后勤人员认为它已在劫难逃,又偷偷把它处理给了屠宰场。那天见了左亦婷,嗅到她身上那种与兽医相同的消*水味,以为她是个可以帮自己减痛疗伤的兽医,黑玫瑰就向她呼救了。到马场后,它始终不敢快跑,是因为左前肢只要一发力,血管附近的肌肉一松弛,注入的空气就会上行,要了它的命。黑玫瑰之所以这样坚持,忍受着误解,是想像它高贵的祖先一样,死在风驰电掣的冲刺中,那才是它最完美的归宿。等到左亦婷刺破了囊肿,空气被放出,它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全力奔跑了,才来寻左亦婷,想驮着她,一起感受它生命中最后的光荣时刻。“黑玫瑰如愿以偿了。”科主任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你还想辞职吗?”望着科主任恳求的目光,左亦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她下意识抬起脚的那一瞬间,已经决定了,她的职业永远是医生了。左亦婷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开了口:“主任,请允许我收回辞呈。”话音刚落,左亦婷又想起了她的黑玫瑰,不禁流下了眼泪。
第二点是为了要固定你人所在的位子,以致于你不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摔伤。
第三点是为了要运用电梯墙壁作为脊椎的防护。
第四点是最重要的是因为韧带是唯一人体富含弹性的一个组织,所以借用膝盖弯曲来承受重击压力,比骨头来承受压力来的大。
一个医师强调,如果每个收到这份邮件的人,能够发给其他人,没准将来会有一条生命被救!
意外无处不在。传播一次!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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