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青春叫高考
醴陵城北中学姜湾小学陈飞
十年寒窗磨一剑,又是一年高考时。
一时,我竟有点恍惚了,思绪飞到了二十年前的高考岁月……
“你怎么又在看小说?你已经有2本在我这里了。这不行,今天得通知你的家长来下学校。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有心看小说?”我们的班主任Mr﹒He不知何时站到我的桌子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通知叫家长。
想想上个月,我辛苦的老爸用他那破旧的自行车,载着一袋米和半袋*米粉子,从远离学校一百多里的家里,半骑半推的花了近6个小时才能来学校的场景,我内心的真的快哭出来了。下课后立即找到何老师,主动提出写一份保证书,来说服他不要通知我家人。何老师答应了。
那时真的不知道多么恨自己,眼开流火的七月就要来临,我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对待一切。*知道我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每天桌上,桌里都有着看也看不完的资料,做也做不完的作业。一堆堆的书本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管你站在教室的前面还是教室的后面,你看见的不是深深埋在书垛里的黑脑袋,就是弯成虾米式的弓背。很多同学都觉得上厕所都是一种奢侈。中午也不回寝室休息,很多同学累了就闷头倒在课桌上。有的甚至中午就用几个冷面馒头和早上剩下的冷开水打发了。
对我更可怕的是,咱们寝室到了熄灯的时刻,她们都偷偷的打开手电筒钻进被子里,苦熬到大半个通宵!不想伤害视力的,就悄悄的打开卡式录音机,塞上耳机苦练听力!望着身边一个个冲锋陷阵的战士,我却无能无力。我也想打开手电筒,试着熬个半宿,但撑开手电筒不到5分钟,才发现被窝里的那一页根本不会翻动起来。索性睡觉,上铺的姐估计英语听得正酣,耳机渗透出来的音色分子,不时骚扰着我的耳朵,搅合着我的心脏。几个辗转后,我在枕头旁摸出卡式机,塞上耳机,努力的想让自己沉浸在英语里。等到一个A面放完,我才发现我的头脑里依然停留在KarlMarkswasborninGermanyandGermanwashisnativelanguage.日复一日,我的头一天比一天大。看着室友们每天斗志昂扬的样子,我才发现我所做的努力,只不过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于是乎,我想逃避,逃到小说里。
白天顶着一个昏沉沉的脑袋,走进倍感压抑的教室。教室后面的黑板用硕大的粉笔提醒着我们距离高考的日子。我努力的想在这种氛围中找出一点乐子来。还好,我们的任课老师还真的让我寻思一番味道来。
譬如像我们的*治老师,冯老师,就是一位非常爱漂亮的女士嘛。她家住学校(印象中高三老师都是住学校的),每次给我们上课时,一定不会重复她的衣服,有时上午是套中式的,下午就是西式风情的;有时上午是花色,下午就会变成素色。我曾偷偷的计数过她的衣服,按照我妈结婚时那个俩大页,近俩米高的柜门,应该要四个才能基本装满我们冯老师的衣服。有时候,我就想赶明儿我能有她这种自由换衣服的心态我都觉得是种幸福。
用她家先生,也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周老师的话说:“我家夫人,你们家的冯老师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女性!我喜欢!”当时我们全班听到这宣言时,一阵喝彩声经久不息。那是对周老师冯老师夫妻琴瑟和鸣的一种艳羡!对我们女孩子来讲,一个男人当着他的全班弟子赞扬他老婆,在那样一个还不算很开放的年代倾吐他的心声,这是一件多么勇敢的事情啊!
周老师性格开朗,好点小酒,有时会在我们自习课时读读他写的文字,古文韵味浓郁。他经常给我们在黑板上书写甲骨文,然后解释这个文字的含义,借此向我们证明汉字的博大精深。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如人字,其人为体相。仁为做人根本心,韧,忍为具体方法,恨得一人字,则人生必不虚过也。”
最辛苦的是我们的Mr﹒He,瘦小的身板,稀薄的头发,厚厚的眼镜,整天跟我们操着一口流畅昂扬英语的潇洒青年。每天清晨他会耐心的给自己的妻儿做好早餐,然后飞速的来到我们的教室。我经常会闻到他在我们座位行间走动时,身上飘着的那股油烟气味儿。私下里,我们叫他Mikey,称他为米哥!
在尚处九十年代的英语教育环境里,米哥采用了当时前卫的方式给我们授课:全班英文上课,从来不让我们背单词,更多的强调语音语调,只是侧重让我们习惯写英语日记。我们那时是我们全市首届英语实验班,配备了先进的语音电脑教室。高中三年,其他班都在复习,而米哥却是带着我们在语音室完成了新概念英语Ⅰ的学习。米哥在我们心中,无疑是很有权威的。
纵然我竭尽全力的搜刮高考岁月色彩斑驳的活跃因子,但我仍然觉得我的高考岁月,就像张爱玲笔下的文章,灰暗而又闪烁着隐约的光芒,在我们青春年少的迷茫和彷徨里,我们每个人都在期待并苛求着我们心中最具权威的人的肯定及关爱。而我却发现,在当时特意作为尖子生选拔出来的优秀同学中,在漫长而又短促的三年时光里,我根本没有受到足够的